一看,发现并没有绣完,真是奇了怪了,莫非是件半成品,他忍不住在心里猜测着。
随即用手掂了掂衣服的厚度,正适合着春秋来穿,季怀安矗立在原地思索了会,竟然对这件衣服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习惯性地将衣服从包囊里拿出来,果不其然还有一件,是孟珏的尺码,也是相同的布料,不过底下这件衣襟和袖口处的花纹正好同他那件对上了,这妥妥的不就是情侣衫么?
季怀安拿着衣服朝书房走去,待孟珏翻阅完一章,才开口问道:“孟珏,你对这布囊有印象吗?里头是两件淡黄色长衫。”
孟珏盯着衣裳,沉默了片刻,仿佛也在回忆着,最终无果摇摇头,猜测道:“是赵婶送的吧,她的手艺好。”
手中这件衣服很是好看,若是在雨花村这种小地方穿出去,肯定会夺人眼目,肯定不是干活日子穿的衣服,季怀安第一反应也是赵婶,毕竟赵婶是全村手艺最好的,之前也是给他们送过衣裳的。
不过,他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是赵婶,她喜欢用的是齐针,而这件却是套针。”
孟珏拿过衣服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发现,正当两人绞尽脑汁回忆时,季怀安这次不仅用手指摸索过衣裳的每一寸,就连装衣服的布囊也翻了翻。
布囊的内里有个夹层,季怀安用手指取出一张折好的薄纸,许是有些受潮,纸张有些发皱发黄,“孟珏,这里有张纸条。”
季怀安快速地读了遍,原来是何婶和县里的绣娘一同绣制的,怪不得这般精致。
信是何福写的,表达了自己一切安好,向他们问候,随即文风就变了,由李鹏成婚了为线,询问他们成婚办酒席了没,若是没办,到时候一定要喊他去吃席。
若是办了,能不能再办一次,喊他去吃席。
季怀安扶额,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何福是这德行,不过也欣然笑着,戏谑地问道:“孟珏,何福问我们还要不要再成亲一次。”
说罢,孟珏接过纸张扫了两眼,也笑道:“我瞧这小子就是想吃席,那要不要成亲呢?怀安?”
他没想到孟珏这般正经问自己,迷迷糊糊道:“嗯?我们不是成过亲了吗?哪有成两次亲的说法,何福想吃席,我们倒时候去县里请他下馆子不就好了。”
谈起两人成婚的事,孟珏愤愤不平,说道:“我们那是成亲么?我分明是被你五花大绑进轿子的,下回就换你坐轿子,好不好?”
后来,孟珏又同他说了好多,季怀安只觉得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的过程,若是孟珏想要,那就给他就好了,同意了再成亲一回。
当他松口的那刻,孟珏将脑海中对未来的规划大肆宣扬地说了他听,说等上了京城,定要给他一场十里红妆,弄得沸沸扬扬的,摆上百桌酒席,把雨花村的乡亲都接过去,大吃大喝一顿。
见青年脸上难违地露出对以后的憧憬,季怀安也不好意思再泼他冷水,只道:“想这么多,这还早着呢,你先中了乡试再说。”
又或是从心底觉得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对青年描绘的未来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兴致,将两件衣裳又重新折好,放回布囊中,无意识地说道:“这衣服能穿的日子不多,白费何婶一番好心了。”
季怀安习惯在他面前放松自己了,哪怕是稍稍隐瞒内心的想法,单凭说话的语气也能知晓,怀安似乎不像自己这般期待。
孟珏也不恼,灿烂笑道:“是是,不久就是元宵节了,听闻县里会有灯会,穿这身去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他同怀安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第一个元宵节,只要和怀安一起,什么都值得期待,他一想,嘴角就忍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