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了吗?要走了。”耳畔传来熟悉的声线,同他在季府听到的出于同一人,只是语调和语气都天壤之别,在印象中这可不像是季府大少爷会说的话。
这都不重要了,季夫子就是季夫子,雨花村里的教书先生。
季慎赶忙回到书房,将挎包背上,这是薇薇用破烂的衣裳做的,在包的最底层缝了一块薄木板进去,又做了好几个间层,让书册和纸稿不会杂糅在一起,“季夫子,孟先生,走吧。”
他们最先拜访的是李郎中家,恰巧郎中上山采药去了,李以阳也不在家,李婶招待的他们,坐下喝了杯热茶寒暄了几句,就又去了李明杰家。
李家两兄弟齐蹲在墙角,也不知捣鼓着什么,许是太专注了都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季怀安刚出声唤了一个“李”字,李以阳被吓得乍然直弹起来。
李明杰也被吓了一跳,说话不利索,“季季夫子,你们怎么来了?”
瞧见这两兄弟怂得一批,季怀安好奇问道:“你们在这干什么呢?和做贼一样。”
他的声音实在不算大,但仍旧让李以阳大气都不敢出,心惊胆颤地细声道:“嘘,夫子你小声点,万一被他爹发现了就不好了。”
李明杰也瞧见了季慎,朝他挥了挥手,“你来找我玩吗?”
说完,又看了眼他身侧的女孩,友善地笑道:“这就是你妹妹吧,你们长得真像,你好,我叫李明杰。”
季慎闪躲地瞥了少年一眼,这就是哥哥口中的朋友,便也不再拘谨,介绍起自己来,“我叫季薇,采薇的薇。”
李明杰凑到季慎身侧放大着双眼,感慨问道:“你妹妹姓季,那你也姓季,你和季夫子是亲戚么?”
当他听到李明杰说季薇长得像时,松了口气,可下一句又将那颗还未平缓的心悬了起来,少年下意识否定了,“不,不是的,我叫季慎。”
季慎又随即瞅了眼季夫子,见他也蹲在墙角并没有在意这边,暗自长吁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承认和季夫子同出一门,许是季府大少爷留下的刻板印象,还是担忧自己的身份会给季夫子带来不测。
无论是哪一种,季慎都觉得将自己同季夫子划开界限是正确的,他不想打破季夫子和孟先生这平静和睦的生活。
季怀安望着墙角里的草,应该说是李大从山上采来种得药,这两小鬼原来是嬉戏时不小心踩烂了一株药草,要知道这些都是李大的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两人才会这么紧张兮兮。
李以阳似乎想到什么,双手直扶着他的衣袖,一惊一喜道:“夫子,听说你都把冻死的菜苗救活,你看这还能不能活。”
这连根都被踩出汁水,茎也断了,叶子都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太上老君来了都不能让这草药起死回生,季怀安摇了摇头,“这恐怕活不了。”
话毕,李以阳犹如五雷轰顶般焦了,止不住跺脚着急着,“完蛋了完蛋了,我会被李叔剥掉一层皮去。”
季慎踱步走上前去,从他们的交谈中明白了这一回事,说道:“瞧这草药这么多,你们悄悄将这株挪掉,说不准他爹也发现不了。”
“那可不行,这些花草我爹可宝贝着呢,每晚都会清点一番,之前被冰疱砸坏了好几株叶子,他都整宿睡不着觉喝闷酒来着,若是直接消失了一颗,他恐怕掘地三尺都得挖出来不可。”
李明杰抖了抖肩膀,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朝李以阳投去一个充满怜惜的目光,让他自求多福。
“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啊,我会被李叔活剥丢进热锅里的!!”李以阳窜地直飞到他身边,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可他依旧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李以阳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恶狠狠地道:“反正李叔也不知道是谁踩坏的,我到时就同他说是你踩坏的,看李叔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