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又拾起筷子将兔肉咽下,越吃越咸,打算再盛点酒时,竟然酒坛子已经见了底,这才掀起眼帘,认真地顶着孟珏看了会。
一坛竹叶酒,大多入了孟珏的肚子,他却感觉自己清醒得很。
晦暗间,青年面颊浮现出两团薄红,又像是他幻想出来的错觉,那么的不清晰,季怀安感觉自己也喝醉了,可玉兰不是说这竹叶酒度数很低,就算喝十坛也不会醉。
酒劲骤然变得迅猛起来,将头脑冲得晕乎,孟珏觉得脑袋有点沉,想要站起身来,“嘭”的一声大腿磕到了桌角,险些将碗筷碟坛掀翻。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一片阴翳印在他的脸上。
季怀安仰着头看向比自己还高出一截得人,身姿挺拔,却摇摇欲坠,宛如残垣断壁随时都会轰然倾倒。
“孟珏?怎么闷声吃了这么多酒,醉了就去床上躺着,早些睡觉。”季怀安不免担忧地说道。
说完,他刚将膝盖微微伸直,想要站起身来,肩头一沉,眼前的如雪松挺直的青年,在此刻竟变成了一堆废墟,轰塌在他身上。
零碎又粘连在一起,耳畔呼呼传来温热的吐息声,“我没有醉,怀安。”青年用高挺的鼻梁抵在他的肩上,说着。
微醺竹叶清香夹杂浓郁的酒味萦绕在脖颈,有点痒,有点热,季怀安耸动了一下,伸出双手将他环了起来,“好,没醉,没醉我们也不喝了,睡觉去。”
孟珏点点头,柔软头发亲昵的蹭在他修长的脖间,弄得季怀安一阵难耐。
青年许是察觉到了他的难受,乖巧地将头往外偏转了些,却迟迟不见起身的打算。
季怀安摸索着怀中人的动作,白日里沉稳冷静的人在夜间竟像孩童般黏着自己,一时拿他没有办法,无奈出声道:“孟珏,你先站起来,我背不动你。”
“我不要你背,我要......”孟珏缩紧了揽着脖间的手臂,说话却不打混,利索得很,只是青年上下张合着唇时,紧贴着那鲜少见过光亮的皮肤。
让季怀安打了个哆嗦,没有听得清后面半句话。
“你要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等来的是沉默,颈窝处散发的温暖却是格外的真实,他侧头瞥了眼青年,下颚轻抵着眉梢,唤道:“孟珏。”
他琢磨着孟珏究竟醉没醉,青年匍匐在他身上已经又大半刻钟了,就像是一条大型金毛赖着不走,实在是招架不住,硬挺着腰板才没有往下塌去。
孟珏仿佛趴在他身上睡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也不再观察到季怀安酸疼的腰肢。
他又望向火盆里的煤火渣,瞧着盆里还在安然燃烧着煤灰,约莫着整个夜晚都不会感觉着凉,这才不再折腾,放松地往后面一躺。
发酸的腰背终于寻到了支撑点,顿时舒畅来,季怀安轻呼出口气,又卯足力气伸长手臂拽了一床被子下来,盖在两人身上,依偎着陷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季怀安隐约听见耳边嗡嗡声音,面颊还泛起点点痒感,想着这会是冬季,又何来的蚊子。
他将手从被间抽出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又将头往被子里缩去,全身被裹挟着仿佛才有安全感。
翌日,鸡鸣伴随着雨落的声音在窗边响起,厨房已经烧起了火,屋顶烟囱腾起袅袅白烟将小屋裹挟在温暖中,米粥的香味一路蔓延到院子里同凛冽气息化为一体。
又一声鸡鸣吵醒了季怀安,他如搁浅于沙滩上的鱼般扑棱着从被间探出头来,才发觉自己身下是柔软的床垫,身旁以不见孟珏的身影。
小矮木桌上的一片狼藉,也被收拾干净,应是孟珏半夜把他抱在床上去的,他伸了个懒腰,悉索着将穿上鞋往外走去。
路过书房时,见季慎正摸索着那些册子,一脸犹豫模样,刚想从中抽取一本,就被抓了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