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顾娘子也是有退婚的打算。”
念姿见她放下了防备,便如实相告
“自然是有此打算,否则这世上,岂有未婚妻子帮着自己官人说合的道理,二哥已托南大人帮忙打点根改户籍之事,只要户籍根改,我便能自己做主退了亲事,那时二哥恢复自由之身了,严娘子也就不必再有所顾虑了!”
两人互相揣测了这许久,竟是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大大出乎了严芊雪的意料,她讪讪道
“那……楚大人为何不自己来言明?”
念姿扶额叹道
“严娘子呀……二哥如今与我尚有婚约,他说的话,你可会尽信?是也,他才托了我来向你呈明实情,那条浮游鱼,便是他答谢于我的礼物,现下,你可都明白了,二哥确实对你一片痴心,你对二哥是否也有意呀!”
严芊雪的两颊逐渐泛起了红晕,想到国子监的正义堂架起的屏风后,自己多少次偷偷痴望着的人影,少女难于言说的心事,也曾折磨得自己夜不能寐,后来得知他已有婚约,大哭了一场,心里便想着必得斩断这情丝,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风回路转之事,令人着实心神难安啊!
念姿见她沉默不语,料她是因闺阁女儿的身份,不方便直言,便笑吟吟试探
“严娘子即收了二哥的磨喝乐,便当严娘子默认了,我这就去告诉二哥,让他也高兴高兴……稍后上岛了,再让他寻机会与严娘子祥谈!如此可好?”
严芊雪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那便劳烦顾娘子了……”
一切顺利,念姿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得意,等不到游舫靠岸,便跑到下层差了仆从将良辰唤了出来,良辰正与友人们喝酒叙话,突的被她打断,怏怏不乐的出了舫舱
“又有何事?”
念姿嘻嘻一笑,湊到了他的耳畔说了几句,良辰的眉眼顿时也跟着柔和起来,饶是他生性内敛,此刻却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欣喜
“当真如此么?东西都收下了。”
念姿点了点头
“已跟严娘子言明了,稍后靠岸登岛,我便去寻一处清静处,让你俩单独叙话。”
良辰一听,顿时呆楞,不大自在的搓了搓手
“可我……一时也不知该与她从何说起呀!”
念姿惊讶的望着他
“二哥不是喜欢严娘子么?何以不知如何与她叙话?”
良辰面呈难色
“我虽与严娘子相识许久,可一直发乎情,止乎礼,时至今日,单独与她说过的话,加起来统共还不足十句,若是言语上有所冲撞,令她误会,岂不适得其反!”
念姿无奈叹道
“那二哥究竟是从何时起,对严娘子动了心的?”
良辰抬眼望着远处的湖光山色,慢慢回忆道
“第一次严司业带她到国子监,那日天上飘着雪,严娘子置身于一片梅树之间,倾刻便走进了我心里,后来,老师也有将她的诗文拿来与我们传阅研习,字里行间无不流露着高洁的品性,对她更是倾慕向望……后来还亲自绘了她的小像,偷偷放到了她的书案下……”
念姿对着天空摇了摇头,对这两个书呆子的暗恋不甚感兴趣,打发他道
“那便从这幅小像说起吧!这样严娘子便知道了,你留意她许久了。”
良辰想了一阵,仿佛是同意了她的主张
“那便这样吧!”
欲进舱里,复又转过身来叮嘱她道
“顾娘子,今儿你可得仔细着言行,有了差池,谁面上都无光。”
念姿摊开了拇指与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都说了八百多遍了,你不累吗?”
良辰听她的话语里头,竟是在嫌自己啰嗦,还想再与她说道说道,却被她一打帘便推回了舱里,只能怏怏又回到席上。
容陵王从良辰离席时,便隔着舱窗纱帘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却见一个窈窕之姿将良辰拉到身畔,两人好一阵窃窃耳语,皆是面呈喜色甚是亲热,容陵王从未见过良辰与女子这般热络,心里有几分好奇,便询问良识
“听说光义订亲了,外面那位便是他的未婚妻了么?也不知是谁家的千金,面生得很!”
良识忙解释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位顾娘子不是京都人,乃常关人氏,也并非出自高门大户,父亲只是常关县主簿,不久前顾娘子痛失双亲,母亲怜她,将其接了上京,只等候婚期一到,便让她与光义完婚,是也,殿下瞧着才会觉面生。”
容陵王喔了一声,淡淡笑道
“如此说来,光义好事将近,稍后咱们可得痛痛快快多让他喝上几杯。”
言毕,却见良辰走了进来,席间围坐的听了容陵王的建议,便都纷纷起身向他恭贺敬酒,良辰不知适才发生了什么!张着两眼不明就里的望向众人,容陵王一笑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