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更明显的是搀着凉气贴上皮肤的入秋之风。
风拽地紫色裙尾鼓动,宋妙灵提起裙边,一步步下了台阶。
没有再回望站在原地没动的司清泫,她知道,不用她再多说什么,不用再多拦他一寸,他就会跟上她。
时时刻刻看好在安隐寺的她,以免她在对洛舒予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花溪候在庙楼旁,看见宋妙灵下了台阶,她主动迎上去。
偶然抬眼,视线略过台阶上方的男子,表情隐约有些疑惑。
“小姐还要继续逛吗?”
知道这几日司清泫与自家小姐的关系闹得僵硬,便没问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因为司清泫的脸色实在是形容不来的难看。
倒是自家小姐的表情笑得是最近时日以来最愉悦的一次,看着她说话,声音都是轻柔婉转的。
宋妙灵扶住花溪的胳膊,半倚靠在她身上,好似累了般的没了力气。
“不了,我记得安隐寺是有地方供香客居住的?”
花溪点头,知道了宋妙灵的意思,当即转头给身旁的另一个丫鬟交代住宿的事情。
而台阶上方的男子此时也正巧走了下来,他拦住那个丫鬟,音色冷硬道:“我去安排。”
说罢也不管宋妙灵同意与否,径直离开了,背影急匆匆,没有迟疑。
金光倾落到那身紫色衣衫上,亮人眼的一晃一晃,渲染上不属于他本性的炫丽。
没有说话的宋妙灵看着他的背影,眸中闪过浓烈的嘲讽,与未消失的愉悦之笑意糅杂在一处。
只听她气得“哼”了一声,仍旧是这幅表情地甩开了花溪的手。
不论是怕她对洛舒予不利也好,还是急着去确认洛舒予是否真的在安隐寺也好,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小姐,那我们……”
“没听有人在安排了?”
她截断花溪的话,径直朝木桥上走过去,花溪小碎步跟随在她身后。
是她把司清泫的脾气想好了,他哪里会是任她过分摆布的人,跟上来跟在她身旁?
越想越是掩盖不住戾气,一把扯掉岸边草木上的树叶,撕碎丢在地上。
将要踏上木桥,宋妙灵忽的顿住,回头盯着差点撞到她的丫鬟花溪,似问非问地说:“你说,我要是让她死,母亲会不会同意?”
冷冰冰的话语令花溪一颤,她低头避开对方看她的眼睛,恭敬地回:“奴婢不知,但夫人最为疼爱您。”
别人或许听不出宋妙灵是不是在开玩笑,只有花溪清楚,自家小姐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
“劳烦您开两间房。”
司清泫那张对外人言笑晏晏的脸笑不起来,板着眉眼吓得小和尚又退后一步。
“等贫僧去请示金光大师,施主稍等。”
小和尚收起扫把飞快地进了屋,留下竹影中的司清泫站在那。
风过无声,竹叶青葱,远处半隐在假山后的走廊拐角处,闪过一抹纤弱的身影。
“这几日小主就暂且居住在此,不必过多忧心。”
洛舒予点头,感谢为她领路的悬济大师,“小女身无所有,能得大师指引万分感激,只是我心意已决,今晚就会离开。”
她语气中若有似无的哀叹引得南风侧目,南风又是抿唇又是挠头,经过半晌纠结犹豫后小心翼翼地问:“那要是三爷知道了怎么办?”
谁也没想到司清泫能出现在这里,并且是和长公主之女一起。
洛舒予沉默下来,倒是悬济大师乐呵呵地捋着胡子笑着说:“万事讲缘,莫徘徊,莫生悔,小主还是多想想的好。”
悬济大师胡子花白的年纪,眉目慈祥,眼中含有善光,说完自顾自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过了转角,经过高高耸立的阁楼,几人来到了整个寺院的后门前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前。
与前面见到的绿叶溪水悦目的景色相反,此处略显荒凉,虽无杂草,可也没有其他的植物作陪,屋子也较为破旧,不注意的话,没人会在意此处。
唯一的好处就是挨近寺院的后门。
悬济大师将叶星舟提前交于他的信函交给洛舒予后就离开了。
南风踌躇着上前推开屋门,肩上的包裹明明很轻,却沉甸甸压在她心上。
她站在门口处没有直接进去,屋里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床,连个衣柜都没有。
忽然肩上一轻,有人取掉了她肩上的包裹,然后从她身边走过,进了屋里。
“小主……”
洛舒予左手拎着包裹把包裹放到桌上解开,里面的东西只有几样,换洗的衣物,和不多的银钱,最底下压着的还有火折子。
南风看着洛舒予将火折子挑出来,站在门口弱弱地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