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气。
叶星舟想也不想就道:“我不是你师父。”
“师父,您今日心情好像很不好。”
“你见过给谁看病的大夫心情好过。”
俩人笔直地走在夜间无声的路上,药童提着提灯,抬头看他,身子一抖,手中提灯跟着一悬晃。
“您似乎不喜欢洛小娘。”
童言无忌,一开口就惊得叶星舟脑仁疼。
他敲敲药童的脑袋,无奈地说:“不会用词别瞎用,你要是嫌我命长,你就直说。”
“那为什么您今日给她看病,很不积极。”
药童睁着天真好奇的眼睛,望着叶星舟恨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叶星舟:“……”
他不想再跟这个小不点说话了,于是威胁他:“再开口你就回司清泫那。”
药童:“……”
他捏紧提灯的手柄,紧紧闭上嘴巴,头立马扭正,低下去看路。
漫长的路途将要结束,安置他俩的院落显现在眼前,药童低声问出了最后一句。
“我很少见您亲手照顾病人,您为何要亲自给南风姑娘演示一遍,您不是看上去并不想医治她吗?”
雨停了,叶星舟收伞,对于药童的问话,从容地不像被冒犯到一般。
他边走边看着天空,天空上的乌云散开,零散地慢慢随风移动。
“你跟在我身边屈才了,还是回司清泫那吧。”
药童委屈,不明白自己那句话不能问。
待叶星舟回到屋里,点上烛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冷茶,见到憋闷堵在门侧守着的药童,知道司清泫为什么不留他了。
他也不想留。
“不是喜欢不喜欢,是无能为力。”叶星舟蓦然开口,药童唰地看过去,那点委屈立马不见。
叶星舟端起茶又喝一口,嫌弃地搁下茶杯,药童连忙上前热切地去捣鼓煮茶了。
“还有,别喊我师父。”
药童说:“可司三爷说您就是我师父。”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叶星舟不赞成且不屑地看着忙碌的药童,“是他收的你,要喊该喊他师父,我不收徒弟。”
“您教我医术就是我师父,司三爷是我恩人,不一样。”
药童分的很清。
“我教过医术的人多了,难道各个都是我徒弟?”
“师父,您能医治好洛小娘吗?”
叶星舟:“……”
他懒得纠正药童了,“你平日没问过其他病人这么多问题,怎么今晚上一直问,这重要吗?”
药童蹲在火炉前添火柴,茶壶里的热水咕嘟嘟冒出小泡,晕出白雾。
男孩儿拿着小木棍戳戳火柴,盯着火红的星沫小声说:“很重要,洛小主救过我半条命。”
“您从不问我来历,也不问我姓名。”
小小一团蹲在一团地上的背影显得渺小而孤单,他没了之前清脆的声音,听上去夹杂一点哭腔,低沉含哑。
叶星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男孩儿背对他手上不停地戳火柴的动作。
“我名字原来叫二狗,流浪街头的时候,因为跟人争抢馒头,差点被打死。”
“是她看到躺在垃圾堆旁的我,把我送到了医馆医治。”
“后来每回见到我,都能给我送些吃的和穿的,不然我怎么能熬过冬天。”
说到这,他哭得抹了把眼泪,怕叶星舟看到自己哭心烦,遂硬把抽泣声吞回肚里,余肩膀一耸一耸地。
叶星舟还是漠不关心的表情,他坐在那看着男孩儿的背影把玩手里的一小罐瓷瓶。
男孩儿不说话,他更不会主动说话。
待男孩儿憋住难受继续讲时,叶星舟手里的瓷瓶换了三次了。
而火炉上的茶壶之中的水沸腾滚出大泡,男孩儿站起来提起茶壶,转身往添过茶叶的茶杯中沏水。
“破庙风又大又冷,下雪时冻死了好几个人。”
叶星舟看他生疏的动作,眉头抽搐一下,见男孩儿耷拉着眉尾,无精打采的下一秒就能哭出声,便忍住斥责,勉为其难接过茶杯喝了热茶暖身。
“您怎么说话。”
“我应该说什么话?”
叶星舟反问道,热气氤氲浮过他双眼,睫毛一落,遮住他眸中所有的情绪。
窗外呜咽的风跑了一圈又一圈,木窗簌簌作响,能听得到就连院落之中的树叶都在哀嚎。
他捧着这杯热茶,吹一下,白气迭荡开来,喝了一小口。
热水淌过五脏六肺,宽慰他憋闷一晚的心。
男孩儿沉默几瞬,走到叶星舟侧面,对着他跪了下去,砰地一声,听起来就膝盖痛,他跟没感觉到般,面不改色地叩首匍匐在地。
“求师父救救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