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冬风干燥寒冷，裹着细小的雪晶刮过脸颊，留下几粒雪落在沈清越的睫毛上。
道路覆上薄薄一层雪，用脚一踩就没了，只留下漆黑的脚印。路灯照下来，雪花在暖黄的灯光里清晰可见，随风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和大片的白色融为一体。
他把脑袋往卡其色的围巾里埋，抬起眼时视野被遮住，温暖的手指划过他的眉毛，穆珩正轻轻用手擦去他脸上沾到的雪。
穆珩说：“你的脸好冰。”
睫毛上的雪碰到指腹后倏然消散，穆珩的手向下划落，捧住沈清越的脸颊，看着他被寒风刮得通红的皮肤。
一阵寒风吹过，沈清越的下半张脸全部没在围巾里。穆珩索性放下塑料袋，把另一只手也放上去，捧住他的另一半脸颊。沈清越感受到穆珩手掌的温度，被碰过的地方火烧似的烫。
交通信号灯转为绿色，车流开始缓慢移动，行人从他们两个旁边经过。沈清越甩甩头，试图逃脱穆珩的手掌，“绿灯亮了，我们该走了。”
“好。”
穆珩松开手，指腹在沈清越的脸颊上蹭了一下，感受到温度上升，满意地牵住他的手，穿过斑马线。
到家之后，沈清越从穆珩手中接过塑料袋，打开冰箱，把从超市购买的东西挨个放到冰箱里。
最后，塑料袋里只剩下他最喜欢吃的巧克力。沈清越望着茶几上堆成山的巧克力，颇有些无奈。
在超市的时候，穆珩不顾沈清越的反对，硬是把巧克力放到结账台上，还问他：“这难道不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吗？”
他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巧克力确实好吃，但穆珩买太多了，实在吃不完。
穆珩从厨房中端出鱼汤，放在餐桌上，沈清越走到他面前，将剩下的一半巧克力放入他的口中。
餐桌上摆放着酸菜鱼、小炒黄牛肉、海带豆腐汤和两碗米饭，香气扑鼻，米粒在水晶吊灯下泛着晶莹的光。
穆珩一手拿起汤勺，另一只手拾起陶瓷碗，盛了一碗汤递到沈清越面前，切得方方正正的豆腐在碗里晃荡。
沈清越尝了一口，勺子和碗壁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汤汁清甜滚烫，室内暖气又热，他鼻尖沁出一层汗。
穆珩给自己盛了一碗，问道：“寒假有两个月，你确定要待在这里？”
沈清越点点头，吹散雪白浓汤上的热气，用勺子画着圈儿搅拌碗中的液体。
穆珩说：“清越，明天就是除夕，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这句话来得突然，沈清越仿佛被击中，手指停顿，整个人愣在原地。他没有和长辈相处的经验，一想到要见穆珩的父母，心里一阵忐忑。
“先别拒绝我，”穆珩握住沈清越的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我和爸妈说过我们两个的事情，他们都很喜欢你，所以想和你见一面。”
“我知道这件事情很唐突，但我认为，我和你的关系已经到了可以见家长的地步。”穆珩认真地说，“我早已经把你放到了未来的规划里。”
沈清越迎着穆珩坚定的目光，原本紧张的心被对方托住，然后稳稳地落回原地。
“确定吗？”沈清越迟疑地问，“明天出发吗？我是不是需要买一些礼物给叔叔阿姨？”
穆珩捏了下沈清越因为热气蒸得通红的脸颊，“明天八点出发，礼物我已经买好了，放在后备箱里。”
第二天醒来时，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沈清越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直到穆珩叫他洗漱才回过神，穿上拖鞋，去床边拿起穆珩为他挑选好的衣服。
简单吃过早饭后，沈清越和穆珩来到车库，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朝后备箱的地方看了一眼，问：“我见到叔叔阿姨应该说些什么？”
穆珩启动发动机，汽车声浪在地下车库里回荡，回答道：“别担心，说什么都行。”
他安抚性地捏住沈清越的耳垂，低下头在侧脸处留下一个吻，起身时视线扫过沈清越黑色的高领毛衣，为对方系好安全带。
穆珩的父母住在B市郊区，两个小时后，一栋别墅出现在视野中，一团白色的物体远远地朝他们俩跑来。
“这是我们家的萨摩耶，叫小白。”穆珩腾出一只手指向挡风玻璃外摇着尾巴的小狗，介绍道。
车门一打开，小白就绕着穆珩的腿打转。穆珩从后备箱中取出礼物，揽过沈清越的腰，带着他走到红棕色的大门前，示意他敲门。
沈清越抬手覆在门上，迟迟未动。穆珩牵住他的手，在他手腕内侧按了按，笑着问道：“都到家门口了，难道你还在紧张？”
沈清越瞥了穆珩一眼，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说：“你又不用见家长。”
“我爸妈真的很喜欢你，就算你胡言乱语他们都会觉得你很可爱。”穆珩按响门铃，揉了揉沈清越蓬松的头发。
门打开，萨摩耶率先跑了进去，沈清越看见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