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视觉被削弱,沈清越的视线慌张地移来移去,最终和穆珩四目相对。
穆珩炽热的目光像一道无形的刀刃,温柔而坚决地拨开沈清越的外壳,让他露出柔软的内里,袒露出他的真实想法。
沈清越的手抓住床单,揉成一团后缓缓松开,他感受着床单的褶皱,心随着动作皱成一团。
“你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嗓音因为紧张变得干涩,沈清越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用“一周CP”的任务来转移话题,实在太过生硬。
他头向上仰,想要躲避穆珩的目光,猝不及防撞到穆珩的额头。两个人的距离变得极近,穆珩笑了一声,说:“巧克力。沈清越,你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巧克力。”
沈清越舔了一下嘴唇,往后退,背抵上冰凉的栏杆。穆珩则往前进,床板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吱呀作响,沈清越放弃了,任由穆珩和他鼻尖相抵。
“别躲我。”穆珩在沈清越耳边轻声说,声音低沉,化作一只手轻柔地揉捏沈清越的心脏,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来。
“我可以等你,但是你最好不要躲我。”
所有的情绪因穆珩的这一句话翻滚起来,掀起滔天巨浪,朝沈清越奔腾而来,让他整个人坠入水中。
沈清越猛地喘息,抓住穆珩衣服的一角,磕磕绊绊地问道:“为什么我不能躲着你?”
明知故问。
“如果我说实话,会吓到你吗?”
“我——”沈清越隐隐猜到了穆珩接下来要说的话,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他仍扯着穆珩的衣角,眼前的这个人,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支撑他,在他落入水中的时候托起他。
沈清越知道,不能让穆珩等他太久。
“不会。”
“因为我喜欢你。”穆珩道,这句话被他说得极为温柔缱绻。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沈清越的大脑还是被穆珩的话语撞得一片混乱。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短暂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穆珩温柔地问:“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沈清越清醒了片刻,小声道:“不需要!”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承担一次穆珩的冲击了。
宿舍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沈清越发出急促的呼吸声,穆珩没有再更进一步,耐心地等待沈清越平稳呼吸。
手掌因长时间的支撑微微发麻,穆珩小心地换了个姿势,坐在沈清越的旁边。沈清越的发丝蹭过他的脸颊,带来毛茸茸的触感。
他等了一会,说:“是不是轮到我问你问题了?”
沈清越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躲我?”穆珩慢慢地问,把每一个字咬得清晰而坚定。
胸腔传来震动,沈清越用手摸向自己的颈部,聚集在一块的情绪急需要一个宣泄口。说出那句话对沈清越而言太过羞涩,于是他朝旁边挪动几下,对着穆珩的耳朵比了个口型。
穆珩感觉有气息吹过耳畔,一股热源向他袭来,他意识到沈清越在朝他靠近。
下一秒,穆珩用食指抵住沈清越的嘴唇,那四个没说出口的字连带着勇气被沈清越一起吞回肚子里。
穆珩把手放下,垂在身侧。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以至于把沈清越逼得太紧。离“一周CP”结束还有两天,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让沈清越把情感和盘托出。
他想等沈清越想清楚之后,再告诉他答案。
穆珩问:“等第七天的时候再告诉我答案,可以吗?”
沈清越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可以。”
正好,他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才能顺利地在穆珩面前把那四个字说出口。
穆珩问:“至于第五天的最后一个任务,沈清越,你有什么秘密吗?”说完这句话他笑了一下,这正是刚刚沈清越转移话题用的手段,没想到他竟然被沈清越同化了说话方式。
“我已经说过了。”
沈清越卷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尖,感受到滚烫的热意。
他快速地说:“你不用再说你的秘密了,刚刚你也已经说过了。”
如果穆珩再说出什么深情的话,他今晚绝对睡不着了。
第五天的任务全部完成,穆珩晃动了下手腕,表盘亮起,时间显示:00:13。他直起身,手撑住床铺,正打算下床,沈清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这么晚了你打算去哪睡觉?”
宿舍大门在这个时间已经关上,穆珩像上次一样无处可去。沈清越心一横,往墙边蹭,给穆珩留出大半位置。他想了想,打开床头灯,把被子摊平,只盖了一半。
暖黄色的灯光亮起,穆珩看到沈清越修长脖颈下的一截锁骨,从睡衣中露出的腰线。他暗自感叹沈清越的心大,任由一个刚刚表达隐晦爱意的人睡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