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丹睡得正熟,被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惊醒。他睁开眼想要仔细去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两个人吃着早餐。流丹随口道:“你昨晚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唱歌?”
朱华道:“嗯。”
流丹道:“那你知道是谁在唱歌吗?”
“知道,是人鱼一族在用吟唱之力缓解水患。”
流丹惊讶:“真的有人鱼?你怎么知道的?”
朱华没有回答,只催促他快些吃。
吃过早饭,流丹打算去找燕池容问问水患的事。向下人打听清楚了燕池容在何处,便找了过去。
见到燕池容,流丹道:“小燕公子,水患的源头查得怎么样了?”
燕池容一听水患的事,瞬间愁眉苦脸起来:“昨日尧哥亲自去查验了一番。”说到这,他幽幽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件事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
流丹道:“为什么?”
燕池容道:“排水渠里,全是秽物。尧哥下令不许将秽物投放进水渠,但总有人为了私欲不顾后果。”
听完,流丹也认为是他们自己作茧自缚,既然是自己惹来的祸事,总该得到报应。
流丹想走了,临走前,他忽然想起昨夜的歌声,问道:“小燕公子,你昨天听到歌声了吗?”
燕池容道:“歌声?什么歌声。我没有听到。”
流丹道:“哦,那我们就先走了。”
燕池容送二人出了府,等燕池容离开,朱华道:“我们去见个人。”
流丹心情有些低落,也随着朱华去。二人在楼阁中站定,朱华道:“出来吧。”
“参见帝君。”来人是雨神毕星。
朱华道:“这雨可是你布的?”
毕星道:“是小神所布。世间一切自有定数,因果循环,还望帝君莫要插手。”
朱华表示自己并不会干涉,又闲聊几句,毕星便行礼告退。
流丹刚想拉着朱华离开,却听到有人在祈愿。
“吉神大人,求您救救我们。吉神大人保佑我们啊。”一个老妇人的声音,祈愿中充满希望又带着绝望。
流丹脚步微顿,这阁楼之下竟然有他的庙宇。他不想管,如今的水患都是他们自作孽的结果。
但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他还是走进了吉神庙。
香火还不错,他想。看来这里的百姓有不少都是他的信徒。
朱华看穿了他心思般,问道:“想帮他们?”
流丹摇头苦笑:“我帮不了。无辜的人很多,但总要有人去为错误付出代价,不是吗?”
他看着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的老妇人,回头又看到了门外屋檐下报团取暖的流浪猫狗,不知想起来什么,思考良久,叹道:“朱华,我们再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可以吗?”
他还是不忍见无辜的人饥不裹腹。
朱华自是应允。
不知是不是流丹的错觉,他总觉得水面似乎比昨日下降了些。
又过了几日,雨终于停了。拓跋尧开始安排城中的百姓前往高处驻扎,一场暴雨结束,水中尸体也逐渐浮现,不知又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拓跋尧放开城内储存的粮食,给百姓们布施。流丹忙活了一上午,额间汗珠滴落。
朱华伸手帮他擦拭着:“休息一下吧。”
流丹手上不停,道:“等一下就去。”
朱华不赞同他的行为,轻喝道:“休息!”
谁知,流丹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喝止吓得手中盛满粥的勺子洒了一半,他慌忙放下勺子,呢喃着:“我休息,休息……我马上就去,我去了。”
边说边朝棚子内走去,努力的将自己往角落里缩去。
朱华说完就后悔了,刚刚的声音有些过于严厉了。他走过去,想去道个歉再哄几句。
却见流丹双手抱着头,浑身发抖,见朱华靠近,嘴里全是道歉之语,脸色恐惧,眼神空洞。见状,朱华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不认为流丹只是因为自己的这一声喝止才会这样,一定有其它原因。
他打横抱起流丹,将人带去了城主府,他们暂住的房间。
将人放在床上,朱华一手揽着流丹,一手握起流丹合放在一起的双手,轻声吟唱:“天渺渺,地茫茫,家中有个小儿郎。天惊归天去,地惊归地藏,人惊人长生,鬼惊鬼灭亡。小郎儿惊魂入窍来,小元宝儿——不怕了……”
朱华唱了一遍又一遍,声音低且柔。
流丹在歌声中逐渐平静下来,闭上双眼,呼吸绵长。朱华将人轻轻放在床上躺好,很是愧疚。
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幽幽的出现在屋内,纳闷道:“神武,怎么这会儿唤我,有什么事吗?”
朱华道:“刚刚用引魂咒为人稳了心神。”
酆都大帝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