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是瞧着郎君你特别俊俏,适合送去讨饭,可你为什么要划我的脸呢?”
见此情景,我也冷下脸,狠踢她小腹。
闭上眼,一刀,两刀……
直到她不再叫喊挣扎,我才发现她的心胸被戳烂了,溢出满口的鲜血。
我克制颤抖的左手,将她的脸多划几道,右手腕间发痛发凉,我想站起身,却是双腿发软又倒下,脖子阵阵发胀。
她动不了了吧?
她真的不动了。
我不论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耳中骤然嗡鸣,喉咙涌上不知名状的恶心,趴着干呕了许久。
分明没吐出东西,却感觉腹中空荡,手脚无力,抬头亦看不清路,是双眼被泪糊住。
起身是天旋地转,额前磕到墙壁火辣得疼,我不再起身,擦干泪,靠着墙缓缓挪远。
恍惚回到客栈,向店家要了干净的布条,问了医馆,腕间还好割偏了,我不敢再动右手,扎紧伤以后赶紧换了家离医馆近的客栈。
在房中不断喝热茶,喝了两壶多才勉强压下受惊的心,右腕虽割得不深,却因后怕而一直发抖,握不住东西,擦得发亮的小刀被放得远远的,直到出门才拿上。
细数身上防身用的刀刃,到了医馆,我软倒在门边。
大夫扶我进屋歇息,看完伤敷上药,替我重绑手腕。
“我感觉有点冷,想吐。”
“那是风寒和饿得,莫慌,没有大碍,压惊丸吃点。”
“多谢大夫。”
当晚,我吃了碗很腥的羊肉面,暖了全身,也适应了这个味道。
隔天,肉包个个下肚,搁在旁边的右腕突然一痛,紧接着又热又痒,我不禁回想昨日的事。
我居然,杀得掉习武之人……果然,会水的人,往往溺死的多。
她从不认识我,我也没有披金戴银,在人堆中一点也不显眼,那究竟为何盯上我?
我想了一天方才明白,作恶不需任何缘由,就是欺负老弱妇孺罢了,是我倒霉,遇上个疯子,同时我又幸运,逃过一劫。
说了孤身闯荡,便是得自己多多磨炼,等我混出名堂,再回去报喜。
伤好些之后我立刻买了把新剑,游走在城镇间,浑身筋骨被打开一些。
本不愿染血,但,刃沾过血,不愿再蒙灰。
说不上冷静和振作,自那人死后,我时常感到似有人紧跟背后,不得已握紧手中剑,不敢归家。
我做不到坐以待毙,决心试试身手。
没有梦中残阳如血的画卷,没有阴暗潮湿的旧巷,与恶相触时,皆是万里无云大天光。
他们没有怜悯心,从不悔改,他们肆意妄为,专挑软柿子。
真的高手没见着,四处游荡的都是排不上名号的小喽啰,我就当为民除害顺带练手了。
远离宅邸与乐坊,多得是腌臜泼才,有些甚至在官府都没有记名,我每助人一次就被感激一次,便是心中舒畅,剑法也愈发娴熟。
不过半月的摸爬滚打,多是兵行险招,剑上的血擦去一次又一次,我愈发亢奋,又克制住这份异样。
夜里骤然心痛难忍,熬到白日挪着墙去了医馆,大夫只说是心浮气躁,扎了几针。
等我两日后仍旧心痛头疼,再去时,大夫望我这张脸,把我两手的脉,除了体弱浮躁,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施针药汤,别无他法。
在客栈楼下狼吞虎咽,一人于对面坐下,我抬头看,是位道长大哥。
“小兄弟,多有打扰,在下见你身上浊气萦绕……”
我舔了舔嘴,咽下鱼肉“道长大哥,我身上浊气有什么问题吗?”
他左看右看“你天生是适合做刽子手或屠夫的,戾气太重,上辈子是杀伐果断之人,可否看看脉象?”
我转身拿过台子上的抹布擦了油手,又丢回去,回过身将右手递去“劳烦道长。”
“客气,嗯……奇了,擅杀伐,偏又比寻常人气短,脉象虚浮,不可硬学硬撑啊。”
听到这话,我立马不服气“何为硬撑,我一直勤学苦练,学得慢罢了。”
“小兄弟,近日受过伤吧?”
“嗯,手给人割一下,差点没了。”
“我瞧你在这待了许久,次次命大,武艺不精进遇到大能会遭祸,在下真心劝告,少侠只管习武健体,若非必要,不沾血。”
“他们大多没有缘由,一上来就刁难我,或是不敬重他人,真像极了我从前书院中的同窗,都很可恨。”
他忽地皱眉,手掐着算些什么“等等。”
“怎么了道长?”
“少侠不日,会有一劫。”
“大还是小。”
“随少侠而变换。”
“如何化解?”
“切记,做事不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