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流光总易把人抛,宁乐也褪去了昔年的稚气,眉目之间多了一种沉静的明媚,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色山茶,犹有晨露清光,在瞬间明亮了人的眼眸。
我的心间有软软的春风拂过,忽而发问:“听灼灼说,你将要过生辰了?”
女子的及笄礼一般都在十五岁生辰当日,灼灼既然提起,想来很快就是了。
宁乐微顿一顿,依依而答:“是。”
“是哪一日?”
“四月初六。”
我“唔”了一声,母后也是四月的生辰。最美人间四月天,在这样繁花似锦的时节,难怪要生就一副芙蓉胭脂面,也算不负春光。
思量须臾,我又觉得有些失礼,这样明晃晃地探问女子生辰。我未曾与宁乐这般独处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那一瞬间好像从前二十年我所学的全部经史典籍都失去了作用,便只能静静地凝望着她,目光深柔而宁静。
见我许久不言,宁乐小心翼翼地扬起头来,似乎想要告退——刹那间,我与她四目交织,流转的眸光似破冰融出的蜿蜒春水,温柔清澈地融汇在一起,忽然一阵风起,带来远处春樱落瓣,纷繁覆于我与宁乐的头发和衣衫上,添上一抹清艳柔和之色。
无数的心事在我心头翻覆成诗,读来口角噙香。
而宁乐迅速垂下头去,绯红之色渐渐爬上她的脸颊、耳际,像是春风缱绻,把周围如云霞般的千瓣粉色开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