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不想在半路被内监拦住,若是臣妾没有去存菊殿,只怕……”
只怕也要葬身火海了。玄凌细想之后又急又怒,向身后众人喝道:“好好的怎么会走水?未央宫里的掌事内监呢?”
守在门口的小允子听得玄凌喝问,忙不迭跑了过去,道:“皇上恕罪。都是奴才当差不小心。不过纵火的人已经抓到了,正等着发落。”
玄凌闻得“纵火”二字,神色一变,道:“是有人蓄意纵火?还不带上来!”
随即一个小太监被御前侍卫押了上来,正是服侍慕容选侍的肃喜,事发时他在未央宫外鬼鬼祟祟,并在他身上搜出了打火石和火油。人赃并获,纵然他矢口否认拼命喊冤,也无人肯相信他没有纵火。
玄凌的神色变了又变,甄嬛靠在他怀里,抚着肚子抽泣道:“臣妾也不晓得哪里得罪了这位公公,竟遭如此报复,要臣妾宫毁人亡、一尸两命。幸而奴才们发现得早,否则臣妾就没命见皇上了。可怜祺贵人……”
玄凌冷声道:“区区奴才哪里有这个熊心豹子胆?慕容氏一向狠辣,倒是朕小觑了她。”
祥贵人一向不喜欢慕容世兰,闻得事情经过,不由得又惊又怕,向玄凌道:“柔莞夫人和祺贵人的兄长都是平定汝南王之乱的有功之臣,臣妾又听闻慕容选侍向来与柔莞夫人不睦。如今被贬黜,自然深以柔莞夫人为恨。要不小小一个内监为何要火烧柔仪殿?必定是有人主使的。请皇上明查!”
甄嬛仍是瑟缩着在玄凌怀里哭个不停,悲戚道:“慕容选侍就算不满也只是对臣妾,不想却连累了祺贵人,都是臣妾的不是。”
玄凌遂安慰她道:“哪里是你的不是呢。朕本不想做得太绝,想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谁料她反而更加毒辣,连人命都出了。罢了!”他眉心挑动,向李长道:“告诉皇后和敬妃,连夜审问慕容氏,若经属实,即刻打入冷宫赐死,不必来回朕了。”
甄嬛暗暗侧首,见眉庄嘴角凝了一丝冷笑,亦从心底冷笑出来,只觉得痛快不已。而皇后和敬妃从来与慕容世兰为敌,落入她们手中,即便她没有指使纵火也会证据确凿,何况现在“铁证如山”呢。
快要新年了,审议慕容世兰之事不宜拖到年后,怕是不吉利。且肃喜刚被亲审,就招了是慕容世兰指使,因而皇后和敬妃当机立断连夜审了慕容世兰,将她废入冷宫。
皇后对祺贵人的死也曾有过疑心,但一则她只余一具焦尸,并无证据,二则玄凌怕寒了功臣之心,只对外宣称祺贵人是失足摔死,命人以贵嫔之礼下葬,不准宣扬,皇后也只能作罢。
就如书中所言,如果不让玄凌见到祺贵人之死,他永远不会知道焚火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只有见到祺贵人惨状,玄凌才会想到若是烧在甄嬛身上,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更加对慕容世兰恨之入骨。
不过两日光景,皇后便当着合宫嫔妃下了懿旨,赐死慕容氏,以儆效尤。宫中众人皆对慕容世兰怨尤已久,皇后此举,却是大快人心,众人纷纷称皇后“治内有方”。
到底顾及后宫事不宜外扬,也为了贤德之名,皇后留了慕容世兰全尸,赐她自尽。慕容世兰却不肯就死,非要等玄凌的旨意,直到甄嬛派人去告知了她昔年小产和欢宜香之事,黄昏一过,冷宫才传来了慕容世兰自裁的消息。
她的死湮没在新年的喜庆里,无人问津,亦无人提及。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宠妃在死后只得到了一个“顺”字作为谥号,没有任何追封和葬礼,草草安葬在了埋葬宫女内监的乱葬岗。
却是端平夫人在听到慕容世兰这个谥号后轻笑出声,向甄嬛等人道:“顺?她何曾‘温顺’过,这谥号真让人觉得讽刺。”
然而逝者已矣,纠结一个谥号并无意义。
因着慕容世兰的故去,这个新年,众妃嫔格外欢欣自在,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端平夫人的身体也渐渐转好,开始陆续在一些新年的欢宴上出席,弥补了从前皙华夫人的空缺,在一后两夫人的简单格局之下,后宫的生活异常平静。
过了正月十五,前朝开始陆陆续续处理汝南王和慕容氏的琐碎事务。甄嬛一早传了话出去给甄远道,切不可为汝南王子嗣及有关之臣求情,玄凌问起,也只说任凭皇上处置。
玄凌自然也是要面子的人,最终下旨封了予泊继任汝南王,虽是虚爵,也总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几分。
转眼便是二月二,“龙抬头”,天似乎有要放晴的迹象。玄凌在皇后宫中小坐,亦召了甄嬛和眉庄去陪着说话。两人便带上了予泽和予沐,一来孩子正是满了周岁爱闹腾的时候,离不开母亲,二来也是让玄凌见见他们,多讨几分父皇的喜爱。
一路说说笑笑地进门,早有知趣的宫女挑起了帘子让二人进去。一入暖阁,只觉得有暖气“轰”一声涌上脸来,热热的舒服。
玄凌正与皇后围着火炉,敲了小核桃吃着说话,一见了活泼好动的两位皇子极为高兴,笑道:“予泽和予沐长得倒快,这会子都能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