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送来的茶来向你赔不是了。”
甄嬛却是拦了,只笑道:“嫔妾怀有身孕,不宜饮茶。这又是王爷的一番心意,嫔妾可不敢领受。况且皇上处处体恤嫔妾,嫔妾哪敢生皇上的气?”
这说的却是宜芙馆的安排,玄凌心知,只不说破。
曹容华听他们二人戏言,只静静微笑不语,秋波盈盈,别有一番清丽姿色,半晌方含笑徐徐道:“皇上也太敷衍了些。王爷射的海东青吓着了婕妤,皇上又拿王爷送的茶来赔罪。可怜王爷名声在外,朝中多少官宦人家的小姐都对他倾心不已,偏偏婕妤不惧,要来跟他兴师问罪呢。”顿了顿,曹容华又望向甄嬛,似笑非笑道:“想必婕妤在闺中也听过咱们六王的盛名吧?”
这句话问得其实有些唐突,拐弯拐得也有点大,甄嬛略感奇怪,轻摇团扇,启齿灿然笑道:“说来也巧,嫔妾还不曾见过六王呢。不过自古以来名不副实者甚多,曹姐姐怎么也信这个?不怕皇上和曹姐姐笑话,家兄甄珩在京中曾被传成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直到与人在客栈打了一架,旁人才看清真相呢。为这,嫔妾与两个妹妹笑了好久,从此便再不信这些传言了。”
玄凌本不曾多想,只觉曹容华似乎问得放肆了些,淡淡地皱了眉,转瞬复又笑道:“一时要兴师问罪,一时又说名不副实,朕为六弟哀之!”
曹容华略略尴尬,便只安静微笑,如无声栖在荷尖的一只蜻蜓,但从她衣袖下微微蜷起的手可以看出,玄凌的神色并没有逃离她的眼睛。
甄嬛扬了扬眉,笑吟吟地反问:“曹姐姐年长我几岁,与六王年纪相仿,又是见过六王仪容的,不知在姐姐眼里六王是否名副其实呢?”
这话问得也算刁钻了,只是甄嬛神情纯真,仿佛真得只是话赶话,才随口说笑一般,玄凌并未介意——但他稍微有点介意曹容华会如何回答。
这无关感情,更非他多心什么,只是强烈的自尊心作祟,毕竟隆庆一朝,先帝最重视的唯有玄清,玄凌怎能不羡慕嫉妒恨呢?先帝他是管不了,但后宫妃嫔总还是想掌控的,遂略带了探究的意味看向曹容华。
曹容华取盏饮了一口茶,方用团扇半掩了面道:“六王虽与我年纪相仿,但嫔妾已为人母,看六王连个王妃也没有,总像个半大孩子一般,与那些闺中小姐的看法自然不同了。”
如此避重就轻的说法,显然并不能让玄凌满意,不过很快她就以温仪帝姬为借口起身告辞,未再停留。玄凌略低了低声音,嘱咐两句太医的事,暂且罢了。
提起温仪帝姬,甄嬛突然想起很快就是木薯粉风波了。想这曹容华着实碍事,看来需要想办法借机将她料理了,华妃少了这个智囊,自己就会把把柄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