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凝在面前的花海中望着他,笑着对他说“南南,对,慢慢的一步一步走过来,妈妈在这。”
而他只是一岁左右的孩子,走路跌跌撞撞,嘴里咿咿呀呀的唤着妈妈,只是不到五米的距离他走了很久,跌倒了很多次,而面前的女人只是看着他,没有恼怒,更没有心疼。
跌倒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不能帮助,不能心疼,那样只会弄巧成拙,事与愿违。
不是所有的事你都能陪着他身边,适量而为,你帮助太多,只会成为他以后的负担。
等他走到羽凝身边时,就要碰到她的时候,她化成了一朵泡沫,烟消云散。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哀嚎。
明明是五月,这些满天星的花骨朵儿还未全部绽开,却已然凋谢,周围一片死寂。
它们在为英雄的离世而悲哀,在悼念不朽的英魂。
羽凝是英雄,零一年她怀有身孕,仍坚持去四川盐源5.8级地震救援伤者,而她也因为那次辛劳过度,差点在产房内离开,撑了三年已是奇迹。
那天的葬礼邵宁似乎也在,而有一个人拽着他的衣领痛斥他算什么男人,其他人看着邵宁的眼神也嫉恶如仇,辜负了羽凝那么多,他有什么脸面站在她的墓前。
起初无人愿意将年仅三岁的羽南交给邵宁,可最后不知是何种原因,还是让邵宁带走了。
然后他感受到一阵疼痛,来源于他的右小腿。
他就是从这里开始惊醒的。
这场梦让羽南有些后怕,他必需去看看。
“哥,我先走了。”
“怎么了,要接邵羽吗?一会儿顺路接上他就行了。”
“不是,我有事。”
“行,那你注意安全。”
羽南一个人离开了天家,没有往雨璐走,而是转道去了公墓。
天刚蒙蒙亮,空气中还弥漫着未尽的雾气,稀薄的水汽伴随着氧气进入身体,雨水混杂着泪水迅速侵占心底。
现在才六点钟,还下着未尽的雨,旁边的墓都满是泥泞,可羽凝这墓却干净的一尘不染,上面还摆着花团锦簇的满天星。
果然和之前每一次一样,始终有人每日清晨来到这里,替她清理干净墓碑,再将旧的满天星拿走,赠上一束新的满天星。
究竟是谁呢?
当年羽凝离世后,她的战友死的有很多,活着的也大多数退伍或者离开这里去了别的队伍。
可除了战友,还有谁会对她这么上心,十四年从未改变。
“母亲,我回来看您了,您放心,现在您和他两清了,他亏欠您的我都讨回了,除了……您的那份沉重的感情。不过,今天我要和您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我自己。”
羽凝曾经和他说过,情由心定,无关性别,有些感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和自己心灵相通的人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不是身体上的感应,而是心灵上的召唤。
“母亲,我想我找到那个人了,值得我托付一生的人,他和我一样都是男孩子,您会祝福我们吗?我真的不想再孑然一身了。”
羽南在公墓待了很久,以至于天墨到校的时候羽南还没有来。
天墨扒着门框,问“南南呢?”
天墨向来不上早自习,可天烁上了,这一早上羽南都不在,但没道理,羽南走的比他们都要早,天墨不禁的担心。
可就在上课铃响的那一瞬间,羽南和姜尘前后脚一起出现在门口。
姜尘“你们两个挺有范儿啊,跟我前后脚来,行了,快进去吧。”
一下课天墨就急着问羽南他去了哪了,毕竟羽南才回来,一声不响的不见人影让人害怕。
羽南如实交代后问天墨这三年有没有代他去公墓看过,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
“唔,每年清明和阿姨祭日会去看看,一年……也就去个七八回吧,奇怪的人没见着,但每次去的时候都能看见一束满天星,而且墓碑干净的像新墓一样,完全看不出有十四年,怎么了嘛?”
羽南摇摇头说没事。
荞一突然走过来问他俩早上吃饭了没,因为要体检,所以今天早上学校没饭,可这两位哥不在学校。
一个在公墓,而另一个谁也不知道天墨送天瑶和天烁到校后去了哪,反正他几乎每日都有地方跑。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二节课下后,姜尘让荞一带队去医院体检。
给其他人体检时医生平静如水,但到了羽南眉头紧皱,而到了荞诺差点直接晕厥。
医生询问最近有没有吃什么药。
荞一替他答□□,氯氮平,丁螺环酮。
医生……
直至体检所有项目结束,平时聒噪的荞一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抓着荞诺的手不放,而其他人也都在观察荞诺的情况。
现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