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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因为猛地一瞬间想起了自己很渺小这个事实,于是总会怀疑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身体上的痛感来刺激自己。
可是他的手在我身后轻轻拍着,那么温柔,我突然就不需要那些痛感了。
我抬起头来看他,看他担忧的眉眼和紧抿着唇,占据了我的全部,趁着这一刻,我拉住他的手往车上走,没说什么,他也什么都没问。
冷气附上皮肤的那一刻,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让自己镇静下来。
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说。
“闲,先去吃点吧。”萧霁清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但尾音还是有点颤抖。
“好。”
“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我刚刚看了好几家餐厅,人都满了。我那里有食材,也会做一些,你先勉强垫垫?”他看着我问。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说好,又想起来他的外卖还在我工位上,现在应该很饿了,把自己刚刚的失态行为过了一遍,只觉得自己的行为在他看来应该很疑惑吧,还是得给他解释一下,不能让他觉得自己的结婚对象这么莫名其妙。
“刚刚,我不小心看到了一份文件,是关于最近单停那个事件的,这个你应该听说过吧。”我现在已经敢回忆那几行字了,慢慢开口试图让自己不要再失态。
“有关注,很恶劣。”他沉沉地回着。
“那件事的结果出来了,”我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很可笑,就是把那几个□□犯进行思想教育,再对那个孩子进行心理疏导。对学校和其他部门也有相关处罚,可这能改变什么呢?我们需要的是这个吗?”我张着嘴,可是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余光中萧霁清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半晌才开口:“这篇结果报道,是你们负责的?”
“嗯,这件事瞒得很紧,要不是我不小心点开了那份文件,都不知道我们单位会负责相关报道。”
“是不是很可笑?可我却觉得可怕。”好笑到我的嘴角真的可以上扬,然后有泪珠子砸下来,“我们的法律就是在保护这种东西?法律一直在被完善,可是这么大的漏洞被发现的代价却这么大。”
“他也只是一个孩子。”
“我不止一次地感到害怕。因为这种事不止一次发生过。”
我侧过头,注视着青筋暴起的萧霁清:“如果是你,不站在一个公民的角度,如果你有很大的权力,你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理性一点来说,一定会把那几个犯罪的人先送进监狱,然后尽可能从物质和精神上补偿受害者。”他良久才出声。
我点了点头,是这样,这种做法真的很理性。
“我刚来到单位的时候也遇到过许多类似这样的事。我难过这件事,也难过有那么多人头脑尚在,可决定却不能保护受害者,不能交代共情者。”
“我以前真的以为,如果这世界都黑透了,至少新闻还是发光发热的。”
想起当时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满腔热血被现实泼的冷水后,浑身又忍不住颤栗。
“可是我错了。”
“文字可以是客观的,但编排这段文字的人,他可以主观。这段文字被不同的人看到,也可以有不同的主观。”
“甚至说出实话也是理想的,我们顾忌太多,连实话都不能说。需要靠粉墨装饰装饰,来盖住那血淋淋的真相。”
这就是我当年的心脏,被放在冰天极地中,等到被冻成肉块,连血液都不可能再化开时再放回我身体里,接下来从身体里随意一处流过的血嘀嗒在上面都没有感觉了。
真的是这样吗?可能冰不需要火烤吧,当一盆更冷的水浇过来后,把我包裹了整个心脏的外壳都掀翻后,我只能跪着哭泣,连同心脏都继续跳动。
“这个世界就是个笑话。无数个笑话堆在一起,无序逼出有序。”我脑子一顺,把想说的话完全吐露。
萧霁清没有立刻回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握着我的左手,然后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听到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现实主义者,因为我总能指出现实生活中遇到的事的本质。本质就是苦难。可是这不代表现实主义者就没有理想,我只是不把一次又一次熄灭的红色火焰当做我的全部和活下去的动力。
所以我理解萧霁清的沉默,换作任何人都那么不能接受这么大的消极。
他突然说,可以放歌吗?你的手机铃声听起来很不错。
我说好。
他打岔,问为什么把这首歌当做铃声。
我一顿,没说出全部,毕竟有些事真的不想再提,这个结婚前也给他说过,于是回答,某天突然接触到了,觉得好听就听到了现在。
他点了点头,说确实很好听。
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