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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川大脑一片混乱。
他一时不知沈路锡在干嘛。
不会在表白吧？
裴川看了看训练场地还没散去的学员：有些围着吴老师问问题，有些看向他们，主要看的是裴川。自从吴老师说了“裴川”这个名字，学员们困惑不已，不时盯他一眼以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最近的绯闻主角，看样子不像，莫非名字读音相似？裴川本就名声不佳，黑料不断，又有生人勿进的长相，如今改个造型板个脸，形象直接与“绝非善类”划等号，最社牛的学员也不敢轻易过来没话找话。
“我们换个地方。”裴川说。
沈路锡“咦”了一声。
“这层楼西边的安全出口。”裴川说完就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裴川身材长相都OK，放演艺圈普通点，放普通人里是个帅哥，因为脸凶性子冷，从小到大被表白的次数不多，但男生女生的好感他收获过，演艺圈真真假假的暗示他遇到过，直球的也不少，他对感情过于看重，拒绝别人从不委婉，务求不留任何幻想余地，对沈路锡这突如其来的示好，他满心疑惑。徐海谌说，沈路锡以前看他不顺眼，说他拽，这不是不可以理解为不成熟男孩对同性基于好奇的在意。但今时今日，裴川和楼南在绯闻里纠缠不清，沈路锡看到他突然告白，不能不让他多想。
但相遇是巧合，也许沈路锡只是脑子笨，搞不清时间场合和时机？
反正他也有事问沈路锡，聊聊吧。
就如楼南所说，裴川喜欢观察，他不只喜欢观察人，进建筑之前一打眼记下外观楼层出入口，进大厅迅速掌握每层楼大概的公司或工作室，出电梯先看多少房间多少牌子多少安全口，当然，人是重点，从人流到人群到特定的人，从看水看到一颗泡沫，对裴川来说，这是一种享受。
因此他清楚21楼西边的安全出口人最少。他下了几阶楼梯，一屁股坐下去等人。
没一会儿沈路锡来了，也是一屁股坐下，这级楼梯顿时有点挤，好在保持了社交距离，像高中时那些总是坐在露天台阶上看女孩的男生之间的距离——就算偶尔有肢体碰触也绝无暧昧的那种。
“喂喂，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要追你！我有男朋友了！”沈路锡说。
“你小点声。”裴川说。
他们对视，裴川心中暗自叹息。
沈路锡很好看。
裴川可不是裴门中常写的“只喜欢某某男”的正常取向直男，他天生弯，看到特别好看的男生不可能毫无感觉。沈路锡要眉眼有眉眼要身条有身条要天赋有天赋，就连骨子里的桀骜和大咧咧的性格也注定能吸粉，他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了楼南。一个硬生生盖过他所有风头的楼南。
裴川不奇怪沈路锡离开乐队，外形和热度都被楼南压，就连主音位置都被嗓音不如自己的楼南抢走，没几个人咽得下这口气，他们能和平共处，一来沈路锡这个人心挺大，不留事，脾气发了就行；二来可能是楼南说的那个原因：徐海谌擅长协调关系。
沈路锡压低了声音：“我刚才那句话，只是想起了高中：我可能喜欢过你。”
这句话倒让裴川有些心动，被帅哥认真表白总归是愉快的。
“不过那时候我们什么也不懂，我也是进了圈子才慢慢明白。”
“什么也不懂？”
裴川很难相信，乐队是裴川那所高中所有学生的话题，楼南的顶级长相，沈路锡的特级长相，另外三人长得也不差，平日总有一堆堆女孩子围着，绯闻永不断，永远有压低的又羡又妒的声音说起乐队的哪一个人又搞了哪一个女生，校内的还是校外的，闹到老师那里还是医生那里。
他们什么也不懂？
“当然。那时候我们只知道搞音乐，你不会信那些傻B谣传吧？我还听过有人在背后说他一个什么亲戚是某某医院医生，看到我陪女生去医院流产，要不是队长拦着我宰了他。我们忙着排练演出，哪儿有时间搞这些烂事？”沈路锡看着明明比以前稳重多了，说几句话又成了高中那个刺头。
“你这么喜欢乐队，为什么后来退出了？”裴川不爱和人叙旧，他没那么多交际话语，当他脑子反复盘旋一件事，也很难静下心与人闲聊，索性单刀直入。
好在这问话不突兀，沈路锡说：“还能为什么？”
“楼南？我记得你们高中时经常吵架。”裴川说。
“你说楼南干什么？我刚说完我喜欢你哎！”沈路锡说。
“这不重要，你喜不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裴川说。
沈路锡瞪了裴川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很欠扁知道吗？”
“那也跟你没关系。”裴川说，“我比你高，你打不过我。”
这显然戳到了沈路锡的痛处，据说当年他和楼南争主音，楼南找了一堆理由还加了一句：“你太矮，当主音太讽刺了。”其实沈路锡不算矮，只是乐队人人比他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