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形体训练？”
“对。”
“我正给你抢公司最好的形象管理老师，让他单独给你上几节课，你选秀的时候不是已经上过形体训练课程？当时公司外聘了好几个专业舞蹈老师。”
“对，但我觉得不够。”
“不够是因为你的节奏感韵律感太差，这是一个长期训练过程，当务之急是你的表情管理和外形管理。”
“我还是觉得形体训练最重要。”
楼南和关绪席地而坐，一会儿看左一会儿看右，柯伊伊一脸公事公办，裴川一脸理性至上，他们的声音平板单调毫无波澜，说话的内容平铺直叙毫不掩饰。
关绪打了个呵欠说：“他们好死板啊，我不想要这么没人味的经纪人。”
楼南说：“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求神拜佛祈祷她签你。”
“她也不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哪个有经验又优秀的经纪人还愿意签你？”
关绪很是不忿，“她太专断了，根本不听别人说话好不好？又专断又缺乏经验，会耽误艺人的。”
“她不专断，只是裴川现在表达不出他的意思，也就没法说服她。”楼南说。
“狐狸精不都是花言巧语的，他怎么回事？”关绪问。
“这只不太一样。”楼南看着努力表达自己的裴川，觉得挺好玩，又看一会儿，只见裴川被柯伊伊的伶牙俐齿怼得几乎耷拉下脑袋，楼南这才起身坐到裴川旁边说：“伊伊，裴川的考虑是对的。”
“什么？”柯伊伊打量他，思考他是不是说客。
“裴川没怎么接触过表演，所以他只能说浅层理由，但他的考虑没错，老实说我还挺惊讶，他这么快就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提高途径。”说着，楼南侧过脸看着裴川。
盛世美颜又一次近在咫尺，裴川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但他表现得很镇定。他的大脑被另一层更汹涌的情绪占据：楼南又夸他了。
认可他，夸他，帮助他。
所有人都需要这些东西，如果这些东西来自年轻的粉丝，再多再厚只是梦幻般的气泡，来自楼南，一滴水也如江海。时而载沉载浮，时而惊涛骇浪，更多的时候让裴川本来平淡的心体会到一种自由自在的游荡。
“请教楼老师。”柯伊伊当即说。
“老师称不上。伊伊你对裴川的当务之急判断正确，不论舞台表现，拍照表现还有你要让他去的真人秀节目，都需要表情管理，再这么一脸冷淡下去会被说成面瘫。”楼南说。
“但是没整过，不僵。”关绪插嘴。
楼南抬起一根手指对准关绪，后者立刻闭上嘴。楼南继续道：“但身体表达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身体表达能力过关再去研究表情管理，才能事半功倍。”
“身体表达能力？”
“对，裴川知道一个人物应该是什么样子，不论饰演一个台本角色还是影视剧角色，他可以根据角色设定推导这个人的身体状况、应该具备的形体状态、各种心理活动，他甚至有可能自己为角色设计标志性小动作——但这些来自观察和思考的东西他还没法表达。因为他没法调动他的肢体和他的所有细胞。”
“楼老师，您说的当然有道理，但如果形体训练课程就能解决这么一个所有偶像都想解决的大难题，我们经纪公司也不用整天忧愁怎么帮他们转型了。我还是认为尽量多上节目进剧组积累经验，才能治标治本。”柯伊伊说。
“伊伊你知道玛丽莲?梦露吧？”楼南问。
“欸？”
“玛丽莲?梦露曾经钻研医学解剖书。”
“欸？”
“为了了解每一块骨头、每一块肌肉的具体作用，研究怎么用力，用多大力，才能做出最美的动作，她看专业解剖书。你看到梦露那些压住裙子的照片，妩媚入骨的镜头，都不是摄影师偶尔捕捉的，是她自己日以继夜对着镜子不断排练，不断揣摩，才能拥有招牌笑容、招牌动作、别具一格的表演。”
柯伊伊和裴川从没听过这些。
“说完名人，你自己来感受一下形体训练的重要。”楼南对柯伊伊比了个邀请手势。
“欸？”
“你应该知道老纪签下我之后就把我塞进一个剧组当男主。”
“对，然后你一炮而红。当然你以前也挺红。”柯伊伊说。
“老纪的确有人脉有影响力，但文艺片的导演不可能因为他一句推荐就选我。”
“那是？”
“其实当时老纪还没签我。”楼南抿嘴一笑，很是得意，“那时我天天缠着他，他看不上我，又觉得我有点潜力，干脆对我说：‘我有个朋友最近要拍个片儿，你现在去试戏，只要你能在这个导演手上拿到男配，我就考虑你。’我说：‘那行，我拿下男主你就签我。’”
“你吹牛吧？”关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