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渊长得漂亮,人又温和,追求她的人不少。和楚京墨交往以前,秦玉渊有一个男朋友,那个男生来自农村,但各方面都很优秀。秦玉渊和他分手的时候,秦岭还很生气,责备她看不起那个男生的出身。
“我没有瞧不起他,只是,他说了我不喜欢的话。”秦玉渊委屈的说。
“他说了什么?”秦岭问。
“他说要努力学习,要做人上人。”秦玉渊说。
“这没什么嘛,”秦岭笑了起来,“他家里穷,吃了很多苦,心中不平,难免争强好胜。”
“人上人就是阶级压迫,我无法和一个满脑袋封建残留的人生活在一起。”秦玉渊说。
“他这么说,未必真就这么想,我觉得那男孩子不错,正直勤奋懂礼貌,思想上的问题可以慢慢改变,你做为他的女朋友,可以去引导他嘛,不要遇到这么一点儿问题,就要跟人家分手。”秦岭说。
“爸爸,我和他三观不同,没办法生活在一起。”秦玉渊不高兴的说。
“谈恋爱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可有些话,我想对你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不要动不动就往人家头上扣一顶封建残留的帽子,你仔细想想,他的优点不是很多吗?有些缺点,你要帮他改正,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天天盼着月老送你一个十全十美的爱人…”秦岭见秦玉渊低下头,坐到她身边说:“玉渊呀,我是真想带你到农村住一住,可惜你功课紧张,人又讲究…”
“爸爸,您是在批评我脱离群众吗?”秦玉渊问。
“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秦岭说。
“您就不怕我和您拥有不同的信仰吗?”秦玉渊说。
“总惦记着把信仰传递给下一代的人,本质上和那些执着于把家产传递给子孙后代的老古董们没什么区别嘛,这才叫封建残留。”秦岭笑了起来,末了,又有些担忧的说:“爸爸只是担心,你经历的挫折太少,悲欢太薄。”
“爸爸,您别担心,我会好好的。”秦玉渊起身拥抱秦岭,她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总是让父亲痛苦不安。
王小青去秦家做客,秦玉渊喜欢把自己生活中的事情跟她分享,秦玉渊爱笑,但她的笑不直爽,笑容里总是隐藏着一丝忧愁,王小青觉得这可能与她幼年丧母的经历有关。
遇到楚京墨以后,秦玉渊的笑容明媚起来。
楚京墨来自亚国,他的伯父是云国著名的医生,多次领导医疗团队抗击疫情。楚京墨14岁时考上了亚国最好的医学院,他的伯父很高兴,在寄给他的书信中写道“亲爱的孩子,你应该来云国看一看,在这里,我们把建筑在同胞们苦难之上的致富之道,看作是一种耻辱;在这里,我们已经把盈利、私人经济利益从医疗事业中清除出去了,使我们的职业因清除了贪得无厌的个人主义而变得纯洁起来。”
通过这些昂扬的书信,伯父与楚京墨分享着发生在云国大地上的医疗奇迹,乡村医疗体系的建立,疟疾和血吸虫病的消灭,肝癌手术成功率的攀升…这些书信激荡着楚京墨的心胸,他迫不及待的读完大学,登上了开往云国的轮船。
“我真的很爱他,我甚至觉得,我为父母亲所生之外,就是为了他。”秦玉渊说。
王小青明白,楚京墨满足了秦玉渊对完美爱人的全部幻想,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种人,拥有共产主义理想的贵族。
饭后,李煜轩从厨房出来,见王小青还坐餐桌旁发呆,担心她因为秦玉渊的死亡而难过,轻声问:“小青,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秦岭先生对女儿的担心。”王小青说。
“他担心什么?”李煜轩问。
“他说秦玉渊经历的挫折太少,悲欢太薄。”王小青叹了口气,说:“队里有任务,我得出去一趟。”
出门后,王小青给孟子涵打电话,约他再去别墅。
孟子涵边开车边问:“小青啊,你不是不想参与进来吗?”
“我想明白了,人的命,天注定,”王小青坚定的说:“我爸在的时候,总是说我就是当警察的命,所以,我不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