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被一根木簪子挽起来，就像刚从中国画里面走出来一般，仔细一看似乎头发上还有没干透的墨点子。
贺豆子按照付聿礼发的房号礼貌性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除了付聿礼以外还有一男一女坐在旁边。
男人有点秃头，啤酒肚都快大到紧紧抵住了桌子，他穿了一身西装却在西装外戴了一条大金链子，和旁边的付聿礼对比起来显得不伦不类，价值不菲的西装就像是偷来的。
而另外一个女人是个熟面孔。
贺豆子笑了。
程书月今天穿了个粉色的蓬蓬裙，栗色的卷发被她扎成了两个马尾，眼皮上涂了亮片眼影，显得尤其精致，她的脸有点婴儿肥，这一身搭配起来像一个洋娃娃。
程书月是原主以前的“好朋友”，也“帮过”原主不少忙。
贺豆子心里清楚这女人表面上演得单纯，但其实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是除了江沅之外的，原主的噩梦。
贺豆子才重生回来就在自家床上看到了她和江沅大战三百回合的场景，对这个女人的记忆尤其深刻。
在原主的记忆中程书月很会用一些手段，她把公司里管资源的领导哄的眉开眼笑因此拿了不少资源，到现在已经粉丝几百万，去年还接了不少网剧拍，可惜网剧的质量太差没有起多少水花。
贺豆子想起之前有段时间程书月傍上了一个商界大佬，表面上是白莲花的她在私下当小三却当得耀武扬威，但是纸包不住火，终于有一天程书月和大佬走在路上的照片被拍到了。
于是她给狗仔发了张贺豆子和这大佬的亲密合照，买了通稿说实际当小三的是贺豆子不是她。
那张照片当然是通过 AI 换脸而成的，但是程书月人设就是楚楚可怜的白莲花，随便一装可怜就有大把人相信她，然后齐齐把火力对准了贺豆子。
程书月被贺豆子发现后还在她面前装可怜：“豆子，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你救救我好吗！反正你是导演不是明星，这件事对你影响没那么大，求你啦。”
说是央求，其实是强迫。
她手上捏着贺豆子的把柄让贺豆子强行背上了这口黑锅。
当时事情消停之后，贺豆子在微博删了好久的评论，但直到现在还有人时不时留言骂她。
那时候还没有江沅，而有了江沅之后，这女人更是变本加厉向原主散发着无尽的恶意。
贺豆子进来的时候程书月正端着酒杯站在付聿礼面前恨不得整个人都要贴上去，她细着嗓子娇笑着敬付聿礼的酒，仰头喝酒的时候专门洒了一点出来。
红酒滑过修长又白嫩的脖子，酝湿了胸口前一大片的衣服，隐隐可以看见里面的春光。惹得对面的秃头男人喉咙上下动了动，暗自咽了一口口水。
但付聿礼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眉眼瞬间带笑，转头招呼贺豆子：“快进来。”
在原主记忆的影响下，贺豆子看到程书月内心有点烦躁，但基于她自己而言，看着付聿礼也没高兴到哪儿去。
她找了个和付聿礼远一点的位置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色发呆。
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看着诱人。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会有介绍，都是一些听起来诗情画意的名字，例如怀抱鲤、花揽桂鱼等。
程书月惯用的伎俩失效，她端着一个空酒杯被晾在一边，眼神从疑惑到震惊：“豆子，怎么是你！好久不见，这两天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都不回？”
贺豆子平时被她洗脑喜欢浓妆艳抹，那些花花绿绿的化妆品弄巧成拙完全掩盖了她该有的容貌。
程书月的语气装得亲热，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顺势来挽贺豆子的手，贺豆子不是原主，她没工夫陪她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付聿礼见她把手从程书月胳膊里抽出来，眼睫毛微微颤动着，冲程书月轻笑了一声道：“我们可才见过，在我家的床上。”
言下之意是什么程书月很明白，不过她没想到贺豆子这个女人竟然能那么淡然地说出这种话。
她以前很害怕直面江沅的那档子事，她每天在家里捂住耳朵，掩耳盗铃。
为了逃避，也为了残存的那点尊严。
她不仅是江沅的玩具，也是她的玩具。
玩具哪有什么尊严。
曾经的贺豆子被她拿着那件事威胁，强迫她被黑锅，强迫她扮丑，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这一招很好用。
程书月看着贺豆子淡淡的眼神，里面没有了恐惧和卑微让她像被蚂蚁咬了一样浑身不舒服。
她弯下腰靠近贺豆子，借助裙子的遮挡去掐她的腰，然后凑到她耳边低语。
“你听话一点，不然的话明天我就让江沅知道你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