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禾愣愣看着手中的白笛,脑海中不断浮现片片画面,那些场景仿佛有生命般在她眼前跳动,无论如何都淡不下去半分。
不知道坐了多久,白衣的少女发出一声叹息,眼中是与年龄极度不符的深沉。
啪的一声,柳熙禾将白笛丢回原处,将它重新封入黑暗之中。也许,过一段时间那个人的痕迹就会完完全全消失吧……
那时候,阿姐又会变成以前那个阿姐了,是吗?一定会是这样的,没有第二种结局。她也不允许有其他的结局出现!可,即便是下了这样的决心,即便是抹去了那个人出现过的全部痕迹,那股萦绕心头隐隐不祥预感却始终不曾淡去半分……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叮!’
一声刺耳的丝弦断裂之声从琴上响起,柳绾颜无奈看着琴上那根断裂的弦,一时无言。自从她醒来之后已有两个月有余,始终有种悲抑的感觉萦绕心头,就连她的剑都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她有点烦躁起身,将断了弦的琴随手丢在了院落中的凉亭内,返回屋内。柳绾颜在踏进门栏之时突然停住脚步,释放灵识将四周探视一番确定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将门带上。
随后,三步并作两步步至桌案前,神神秘秘从最底端的书堆中抽出一本略微泛黄的薄册,翻开细细读起来,书背上的书名有些模糊,却也不难读出——南派蛊族术法密录!
这本书是她一月前从父亲书房那个堆满灰尘的阴暗角落发现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这本书就和着了魔一般,硬是将其千方百计带回了飞花院。
书中所述虽然晦涩难懂,但并不妨碍她慢慢读来。而且研读之时除了感叹蛊族术法的诡谲阴邪,还有另外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有一些术法她曾见过一般,可这明明在她记忆中没有任何迹象?
就好像前几日读到的,控制心神记忆的术法,上面的描述似乎和她的症状有几分相似?可是这破解之法也没怎么说清楚,附骨之忆需以血为煞?这到底什么意思……
嘶~
手心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她无奈掀开落着的衣袖,端详着掌心那一片淡淡的红,似乎是两个字,可左看右看都猜不出到底刻的是什么,很明显是被人抹掉了,但可以感觉得到刻上之时那强烈的悲绝哀痛。
不!她一定要查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柳绾颜揉了揉太阳穴,却依然缓解不了脑中翻江倒海的痛意。
算了先不管了,去看看熙禾吧,这段时间确实有点冷落那小丫头了……
一想起那张能别扭上半个月的脸,柳绾颜叹了一口气,将那本看不进去的书放回原地,推开掩住的门。
她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天空。
今日的云彩好是奇特,来来去去的组合成奇异的形状,却又说不出何处不同。只见风卷着四下飘落的花瓣纷纷扬扬散落一地,余光一瞟,柳绾颜不由心下一惊,眼前恍惚间地上竟然落满斑驳血迹,那点点鲜红即将蔓延至她的脚下!
这!柳绾颜不由朝后倒退一步,可定睛一看,哪有什么血迹,这明明只是花瓣,只不过今日的落花恰好嫣红居多呢。真是的,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柳绾颜摇摇头,暗笑自己的痴,可心中却是莫名的沉重。
“熙禾,熙禾?”柳绾颜来到闭合的房门口,试探性的朝里轻唤一句,稍等片刻却依旧不见熟悉的身影。难道是熙禾不在?柳绾颜不由小声嘀咕。
“许是二小姐又跑去那玩了吧,小姐要不要进去等着?”旁边跟着的侍女踮起脚朝窗外往里张望,可屋内的屏风却是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有点懊恼的落回原地,想了想朝柳绾颜建议道。
“也好。”原本已经快转过的身体又重新转了回来,毕竟那丫头似乎从来不喜大白天关着房,今日也是稀奇。
柳绾颜轻轻推开房门,屋内有几分暗淡,确也是空无一人。
等了一会还不见人回来,柳绾颜百无聊赖起身想着晚些再过来,可却在动身之时眼角余光瞟到了妆台最下方那紧锁的木匣。
咦?熙禾几时爱在妆盒上锁了?柳绾颜好奇之下多看了两眼——那是一个棕色的木匣,与平常的妆盒没什么两样,可她却突然间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吸引她朝前。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那个盒子,就有一股悲伤压抑的气息涌入心底——那种失去了挚爱之物的悲和痛。
鬼使神差之下,她伸手触向了那只奇怪的木匣,手指刚触及便被一道力量反弹回来。
结界?
熙禾到底藏了什么,还设下如此结界,而且这东西之前她似乎从未见过?似是好奇心的驱使,又似乎心中有道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驱使,冥冥中似有一道声音在低低召唤,柳绾颜抬手朝木匣点去。
‘叮~’
似有琉璃破碎的翠音从意识中划落,一盏茶杯摔在了地上,泼洒出的滚烫茶水溅了举目远眺之人一身。
不好!柳熙禾脸色瞬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