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一会儿就留在这吃饭。”赵妈朝她笑笑。
林风致没拒绝。
赵妈帮着林风致身上连同脖子的红肿处上好药后,继续回到厨房做晚饭。
闻莺一直坐在一旁看着电视,事不关己一般。
“你同情我吗?”林风致的声音在电视背景音中显得格外突兀。
“哈?”闻莺不解,看了她一眼道,“我为什么要同情你?”
“但凡知道我的事的,像周围住着的邻居,看我的目光都是同情可怜的。你不可怜我吗?”
“……你想多了。”
闻莺自己一身的破事,哪有什么心情去可怜别人,她觉得她自己就挺悲催的了。
“周会凌就挺可怜我的。”林风致喝了口水,语气淡然。
闻莺闻言泰然自若,周会凌那小子对着别人挺能掩藏自己的心思的,面对林风致那简直赤裸裸。
林风致聪慧,心思细腻,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来?
林风致接着道:“其实我很早见过他,第一次见他时他正被一群人殴打,他求救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走的时候遇到警察还是说了下情况。我也知道他经常跟着我,只是我见他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没管。”
这闻莺倒是有点没想到了,那林风致知道周会凌对她有意思吗?
“你,夜不归宿的话,你家……那男的不会报警吧?”闻莺换了个话题。
“不会。”
“那今晚你住这吧。”
林风致没有拒绝:“嗯,谢谢。”
“嗯,不客气。”
洗漱完躺在床上,思虑良久,闻莺还是决定给周会凌发了条信息。
第二天上午,周会凌装作只是上门来找闻莺玩的样子,东拉西扯的尴尬聊了半天。
留下他一起吃了午饭,林风致说要回去了,周会凌自告奋勇要骑车送她,林风致没拒绝。
人一走,就剩闻莺无所事事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
秋千架在阴凉下,旁边生长的两棵树也提供了遮蔽,闻莺倒也不觉得晒。
赵妈见闻莺这般意兴阑珊,走到在闻莺面前笑着问她:“莺莺想什么呢?”
闻莺回过神,挪了挪身子让出秋千一边的座位,示意道:“赵妈,坐。”
赵妈依言坐下,闻莺才道:“也没想什么。就是觉着着这人活着挺没意思的,明明人生是自己的,好像大家却都没办法为自己而活……”
“那莺莺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嗯——”闻莺拖长音调,想了片刻道,“……束缚吧。每个人被不同的东西束缚而不得自由随心。”
“比如呢?”
“比如金钱、环境、家庭、胆量、顾忌、牵绊以及自身。”
“那你觉得会被这些束缚住的原因是什么?”
“……七情六欲。”闻莺又忽然笑道:“哈哈,要是没有七情六欲,那人人都是圣人了!”
赵妈点头道:“是啊,正是因为有七情六欲,世俗的人没办法做到真正的通透。”
“那莺莺你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我啊……”闻莺琢磨了会儿,用开玩笑似的语气道:“哈哈哈,在不考虑钱的情况下,我想找个山头隐居去。”
“呵呵,”赵妈笑着,“莺莺,我刚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和你讲讲我的过去吧。”
闻莺看着赵妈,赵妈个子不高,身材发福,脾气一直都是温和,从没见过她露出笑以外任何不耐烦的情绪。
就连回想过去,脸上都是温柔和豁然。
细碎的光点照进赵妈的眼睛,她用温和的声音娓娓道来她那大半的人生。
赵妈原名赵静然,名字由来就是她出生的时候很乖巧,不吵不闹。
谁知道再大点,赵静然长成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性子,让她父母很是头疼。赵静然不爱读书,但还是在父母的强烈逼迫下,咬着牙念完了高中。
在那个年代来说,她这个学历算不错的了。
她的家境还算不错,差不到哪去。父亲为她安排了体面的办公室的工作,赵静然却不是很喜欢。
十八岁的年轻姑娘浑身都是蓬勃的朝气,心中有广阔的天地。
她望如长风一样自由,迎山而吹,过海引浪。
她让她爸给她买一群牛羊,她想去草原上放牛羊,然后被她爸打了一顿。
妈妈却让她先好好上班赚钱,等再过几年想好了再做决定。
于是赵静然安安分分的在父母身边呆了三年。
三年平静安稳的日子冷却了赵静然的一腔热血。日子过得太过舒心,没什么不如意的事,父母在身边,好友在近处。赵静然觉得自己被牢牢地缚住,温水煮青蛙的效果很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