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妹仨人刚进门就见一群大小伙子在哄孩子,一边上,清安手下几个小年轻正排排坐搁那发懵,猜都猜得到,昨晚都被这娃折磨得不轻。
“白日不是让朱婶帮忙照看着吗,怎么抱过来了?”
“朱叔朱婶今日走亲戚去了。”
清安走到几个小年轻面前“还查吗?”
“不查了,她要不是从天而降,就是被遗弃了。”
“你们捡的她,对她往后有安排吗?”
经历了几日带娃,几个小年轻都深感为人父母不易,就连本打算要让父母收养的雀儿都沉默了,想着父母将自己拉扯大都不容易,这把年纪还让他们辛苦实在不合适。
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找一家善堂送去吧。”
“或者寻一户人家,这娃娃生得好看,瞧着也康健,会善待她的。”
铁手与追命都给出了建议,毕竟这孩子来历不明,又没有任何身世线索,最大可能就是弃婴了,他们这里是公门断然是不可能去耗费心力养这么个孩子的。
“她好可怜。”
“连名字都没有。”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吃饱穿暖。”
“要不……我们再找找吧?”
“对,再找找吧。”
果然还是初出茅庐的后生啊!师兄妹三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发出了相同的感叹,这一刻他们都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很多事总想着试一试,再试一试,不计较付出,只为让心里好受一些。
“你们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她被遗弃的事实,有时间做这些,不如回去陪陪家里人。”清安毫无感情技巧地劝说,又道“她不可怜,因为你们她捡回一条命,往后你们也会惦记着她,不比生下来就抛弃她的家人强吗?”
小年轻们被清安的话说动。
“把她交给我吧。”
“清安姐,你要送她去哪里?”
“先送去我姨母那里吧。”
小年轻们知道那位夫人的女子善堂在京城里颇有名声,又是相识亲近的人,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算是放下了些许,又围着去看了小娃娃一会儿,方才前后脚离开。
“师妹,现在送去吗?”追命有模有样地抱着孩子,孩子躺在他的臂弯里乖巧得很,只听他笑着对孩子说道“不知怎么,我总觉着这孩子瞅着有些眼熟?”
“这月份的孩子都长一个样子,你见过那么多小娃娃,能不觉得眼熟吗?”
“师妹,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追命把孩子塞到清安手里,风风火火地正准备去后院套马车去,谁料后脚来了个现成的豪华马车——有的蹭不蹭,实在不符合他们的行事啊!
宁远侯府的马车里。
几月不见,小侯爷不仅个头高了不少,性子瞧着也沉稳了许多,此刻的他浑身僵硬地抱着襁褓里的奶娃娃,一动不敢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怀里揣着小手与他对望的奶娃娃。
马车轻轻摇晃,小侯爷板正的身姿分毫未动,看了许久,方才把孩子还到追命手里,跟着从身上掏出一枚玉佩“这个就当是我给她的见面礼吧。”
追命可不敢接,下意识望向清安。
“小侯爷,对这孩子来说这个太贵重了。”
“老人常说玉保平安,我身上也没什么适合送孩子的,这玉对我来说不贵重就行了。”小侯爷将玉佩塞到孩子的小手里。
“小侯爷你今日寻我,应当是有事要说吧?”
“我可什么都没听到。”追命逗着孩子故意说道。
毕竟还是年纪尚小,小侯爷脸上藏不住事,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姐姐和离的那人不日就要押回京城了,听说这案子会大理寺和六扇门一起查办。”
“没听说啊!”
“你听谁说我们会办这案子?”
“我偷听到我爹娘说的。”
“这得什么案子还得劳烦我们两头办?”
“谋反。”
道别了宁远侯府的小侯爷,二人换了手抱孩子,进了女艺堂。
女艺堂大门敞开与平日并无不同,门里却不如平日那般热闹,平日这里多是送来学艺的孩子,到了佳节也就只剩少数无家可归且年纪大了不便被收养的孩子留于此。
看守前院的嬷嬷瞧见清安二人,便引了二人进去,一进去清安便瞧见了坐在里头的前姨夫上官侯爷——哟呵,这是新年新气象,破镜要重圆?
清安看不看得顺眼这人全凭自家小姨母脸色,今天……嗯,不宜起争执。
“就放心交给我吧。”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姨母娴熟地抱过孩子,一眼就瞧见了孩子手里的玉佩“这玉是?”
“刚路上宁远小侯爷给的见面礼。”
“倒是有心了。”
“不要和宁远侯府走太近。”一身坐得板正的上官洵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