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内。
小偷破喜本是瞧着小厮打扮的筠宸正专心看着店门口打架的热闹,遂伸手去偷其腰间钱袋,谁知下一秒筠宸便如鬼魅般将头转过来问他话。
(糟了!)破喜暗道一声,想跑已来不及,手腕被对方钳制住,破喜只好伸手向对方脸上胡乱抓去。
筠宸并不擅长近战肉搏,左躲右闪下,头上的骨笄(ji二声:就是木簪一样的东西,只是是兽骨制的,故称骨笄)不慎被其撸去。
紧接着破喜猛的一甩,借着身体向后倒去的力量,硬是甩开了筠宸的钳制,抓着偷来的骨笄不顾一切地向门外街上跑去。
(不好!师尊给的骨笄!)筠宸一摸头顶,顾不上其他,紧随其后冲出书店。
破喜身材矮小且极其灵活,又自小在这条街道上当惯偷,对路线早已轻车熟路,左冲右突,几个闪身便甩开了身后的筠宸。
望着街上密集的人群,筠宸:(不行,街上人太多,不能用术法…)只好提气又追了上去,但对方实在太灵活,只见破喜在人群中冒了几个头便消失不见。
(不行,那可是师尊给的…)气喘吁吁地站在街中心,筠宸茫然望着街道上蹿流不息的人群,(看来没办法了…)迅速将双手藏在袖子里运劲捏了个咒,身体里嗡地一声彻底放开了神识,感觉整个城市在筠宸的视野里仿佛都慢了下来,人们的谈话、笑声、摊贩的吆喝,张开神识在一个个擦肩而过的人潮中搜寻,终于一个稚嫩的喘息声进入了筠宸的耳朵。
(找到了!在东边!)锁定了破喜的位置,筠宸旋即撒开腿狂奔过去。
跑过几条街,转个街角,筠宸终于将破喜逼进了一个死胡同,眼看着破喜站在胡同尽头左右为难的样子。
“小兄弟,别跑了,”筠宸弯下腰,努力喘匀气,“钱袋给你,但你手里的东西还请还给我,那…是…”说着去解腰上挂着的钱袋,突然耳后一阵风声袭来,还未来得及回头,下一秒便眼前一黑被敲晕在地。
另一边,与筠宸走失了的薛楠康在街上左顾右盼地寻找着筠宸的身影,在看到筠宸奔在人群中追着一个瘦小的乞丐之后,便瞳孔一眯闪身跟上,待追到巷口,地上却只有筠宸刚才买的一只耳坠,并不见其半个人影。
“这群人,果然穷追不舍。”猛捶了下墙壁,薛楠康将耳坠捡起收好,又从袖中掏出一只袖珍银盒,打开竟有一只蓝翅黄蜂躺在其中,“还好在项坠里提前装了追魂香。”
只见银盒中的黄蜂摇晃着身体扑扇了几下翅膀,辨清一个方向后,便猛然飞出。
薛楠康紧随其后跟上。
圣山派,司教葬月正在后山带着筠芙、筠桐等女弟子采药。
筠绘掩嘴在筠玲耳旁低声笑道:“谁能想到,曾经风光无限的主司教葬月有一天会沦落到来带我们这些女弟子在后山采药,不但司教一职不保,连授课的资格都给夺了。”
筠玲:“谁说不是呢,其他的三殿六司她也去不了,只能临时补个护山女使的缺。”
筠绘:“真应了山下的一句话,三十年江东,三十年江西。”
“那是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筠桐忍不住从后面打断道,“连字都认不明白,还学别人落井下石呢?也不知道我们申字班的入门考核线是卡在哪儿的?怎么什么脑子的人都能放进来?”
筠绘气急:“你!”
一旁的筠玲立马上前拦下筠绘,指了指前边回头向这边看过来的葬月司教,劝道:“顾着点场合,顾着点场合,”又看向筠桐
,“考核线卡在哪儿我们的确不知道,不过护山结界的线在哪儿我们至少还清楚,不像某些人啊,从小被师门养大,吃住在师门里,享着得天独厚众星捧月的待遇,到头来却背信弃义,叛逃师门!”
“你说什么?谁背信弃义叛逃师门?”扔了手上的篮子,筠桐直接走过去怒视着筠玲。
筠玲非但不怕,还一脸冷笑:“怎么?你还不知道么?圣山派上下都已传开了,筠宸偷了圣山派镇山法宝菩灵珠,叛逃师门,大长老已派九长老下山去抓她啦,生死不论!”
“怎么可能?”筠桐闻言一惊,“菩灵珠又是个什么东西?镇山法宝?门派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玩意儿?”脑袋中一百个问号,但也知道跟这帮人没什么可继续辩论的,转身向葬月司教的方向跑去。
不远处的筠芙不发一言地低头采药,但其实一直在竖着耳朵听她们讲话,心底做着各种计较:(筠宸的确是下山了,但她的信里可从未提到什么法宝什么菩灵珠,且其到底成没成功走出结界都是两说,也有可能是真的被结界里的神雷劈死了?)用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葬月,筠芙内心纠结无比,(我到底要不要把筠宸留的信的内容告诉葬月司教和筠桐?抑或是告诉给娘?算了,还是再观察看看吧,若是让她们知道我私藏了筠宸留下的信,还隐瞒不报,只怕会恨我入骨吧,大长老也未必会再看重我做圣女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