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酒吧内鱼龙混杂,浮夸耀眼的梦幻灯光到处散发暖昧光泽,映在舞台下所有沉痴乱舞的人的脸上。音乐到了高潮阶段,舞台两侧巨型艳粉的礼炮紧接起效果,五彩斑斓亮片于空中逆开,缓缓坠落在某个线条柔和到略带媚气的狐狸眼下眼睑。
纸醉金迷。
那双媚气动情的狐狸眼眨了几下,隔着几缕空气坠在眼睑的亮片再次启航,一路往下,错过男人深陷漂亮的锁骨、白皙清瘦的手臂、以及修长笔直,被褐紫运动裤松松包裹着的双腿。
他刚勉强咽下最后一口长岛冰茶,一旁合作方满脸赔笑,乐呵呵掏过一瓶长岛水茶往他杯里满。
时梓琛喝酒不上脸,而且举动神色十分从容,因此看不出醉了没。
但他真的喝不下了。
冰凉的肌肤下,深处流动沸腾的血,视线逐渐虚化。
他意识自己再喝下去得出事,伸出空出的那只手挡在杯壁与酒饮之间,在眼花缭乱的灯光中摇了摇。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合作方那个搞事的喉结滚了一圈,缱绻的目光,“梓琛酒量不行啊,不是说不醉不归吗?怎么,想反悔?”
时梓琛嗤笑。
可能是醉酒原因,此时那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少了许多警惕,眼角弯下去,十分挠人心痒。
他迎合合作方的话,含糊道:“喝不动了。”
“骗人。宝贝儿,你这种我可见过太多了,全都是表面装糊涂,实则屁事都没有。”
不依不挠了这是。
合作方捏了几下时梓琛裸露肌肤,一句浑话从喉头滚出:“都是混同个圈子的,我的意思,你应该清楚?”
“可能,”时梓琛“唔”了声,闭眼笑了,“这不皮囊不美,没面子找您么。”
“没事儿,你得对自己这张脸有足够的自信,”合作方平稳啜饮,红着脖子,握酒杯的那只手抚上他看似高傲的脸,眼睛弯弯的,“今晚有空吧,干脆留下来,这酒吧附近赶巧有酒店,我顺便帮你订行了。”
时梓琛唇边依旧噙笑,摇头:“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话音未落,诡谲的笑在面容越发狰狞。
那张丑恶嘴脸在他眼里越来越虚化、越来越狰狞。
怀中神般不清的时梓琛浑身一颤,低眸思考几秒。头昏脑胀的感觉很窒息,时梓琛竭力想要将失重感压制下去,但只存功能逐渐模糊的感官。
整个世界的声音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能勉强听到一点。时梓琛暗自品出一丝危险的气息,无力挣脱几下,失重感瞬间吞没他,不留一丝清明。
他昏迷在梦幻光泽里,醉入梦境。
清晨的黄色透过轻而薄的纱帘,屋内洁白物升全浸泡在内。柔软的大床上蜷起一个人,躯体弓着,双腿缩紧。
五指虚握垂于腰边,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时梓琛身着浴袍,白腻嫩滑的长腿被子掩住大半。可能衣物太松宽,一片近乎病态的白的肩颈染上早晨独有的颜色,裸露出来。
“行了,我了解了。”
温馨安逸的氛围被一声回应打破,沉闷的动静——酒店门开了又关。
“私底下换个人,别声张,”此人将提回来的清菜粥放在茶几上,长腿一跨,坐姿豪放,“看好他,我怕他转头在微博上长篇大论。到时候对谁影响都不好。”
男人单手扣手机,漫不经心瞄了眼床上的身影,又叮嘱几句挂了电话。
青菜粥还处于滚烫程度,外层透明塑料蒸出几点水珠,男人上身前倾去够袋子,将勺子摆在面巾纸上,贴心般替某人掀开盖子,让青菜粥散热。
时梓琛又窝了十几分钟才眯眼。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但他醒了就忘,细节忘得一干二净。
实在是睡得太舒心,时梓琛背光的脚趾踢了下被子,打算再入眠。
“醒了?”
是男人的声色。
时样琛从大脑深处扒拉出一些稀碎记忆,又联系自己现在处境,往日原本尽是谨慎有数的狐狸眼此时瞪大了点,闪过一丝罕见的错愕。
身后刮过不是自然产生的细微的风,时梓琛一双狐狸眼转动视线凝聚于眼角边。那个男人在床边悠然停步,不再向前走一分。
似乎怕吓到人,声线刻意平缓,温柔又小心。
神经紧绷却尽重使皮肉放松的时梓琛一动不动,看架势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死在床上,背后那人或许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些好笑道:“别瞎猜,我是好人。”
时梓琛有点挂不住脸,维持当前姿势艰难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嗯,”男人笑了,“给你买粥,现在也示得差不多了。你自己可以吧?”
“应该可以吧。”
男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