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ytimes over(1 / 2)

“昨天晚上,我梦见了素未谋面的外祖母。我没见过她,她在我母亲出生后不久就死去了。可是我知道那就是她。本来,我以为她会怪我的,可是没有。她只是一直在哭泣、哭泣。不止为了我,也为她自己。”西里尔轻声告诉阿芙罗拉·格里格列娃。“她死得太早了,很难会有人将那张少女的容颜与‘外祖母’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她不认识我。但我知道,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很疼爱我的……就像所有慈爱的外祖母一样。”

他的脸上难得地挂着满足的笑容。

自住进病房以来,他就总是哭……只是一个好梦,那甚至只是一个梦而已,就能让他飘飘欲仙(high as a freaking kite)了。阿芙罗拉心想道。西里尔已经二十多岁了,稳重、可靠,但偶尔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孩子的世界容不得半分玷污,伤心的时候就哭,高兴的时候就笑。

“可是你说了,你从来没有见过她。”

“我的右眼记得她,我的灵魂更不会认错。她是我的外祖母,那千真万确。她泪汪汪地告诉我,如果太累了,可以在她的怀里休息一会……但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们最终会团聚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好吧,那只是梦而已。好梦没有严谨的逻辑,可还是使人留恋其中……不过,要想跟我的法兰西外祖母说话,我可务必得记得用法语呀!”

一个蔑视生死的冷笑话,不怎么好笑,但很有个人风格。

“你一定还有一些放不下的事。”

“不是很多,但有一件最让我无法割舍。”西里尔柔和地讪笑着。“也许,我还是心有不甘。想要的太多,努力的却又太少。但如今,我找回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只要我弟弟生活幸福,那每一个明天升起的太阳都是值得期待的……”

在她的记忆里,他曾是个很可爱也很顽强的年轻人,可现在就快要死了。

阿芙罗拉·格里格列娃轻轻地握住了西里尔的手掌——她认识他,因为他曾与她有过几次寒暄。他算不上活泼开朗,但总是那么彬彬有礼,还那么容易害羞。他的手掌并不很重,上面伤痕累累。指头上还夹满了测量血压和心跳的夹子。

据说,犯人是在住宅里与警察们起了冲突,最后因精神病发作拒捕,失足从三楼坠落,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一辆吉普车顶棚上。落地姿势挽救了他的性命,至少没有让他当场死亡。肋骨断了几根,踝骨、股骨各有一处骨折,在同一侧。胃出血,腹腔里都是血液,全身上下都有淤伤和软组织挫伤,胰脏破裂,还有轻微脑震荡。

这颗极易受惊但过于迟钝的脑子始终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能勾起他杀人冲动的物件恰好是“钢笔”。但他最好永远也想不明白。弄清楚真相对他没什么好处,只会使他越发痛不欲生。

当他还在军队里做“公用电话亭(那算是‘大众情人’的一个变格)”时,高阶军人们故意把他灌醉,接着叫他替他们手.淫。但他的手法过于青涩笨拙,他们便循循善诱地告诫他:“乖孩子,好好握住,就像握住你最趁手的钢笔……”

但我只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西里尔。

阿芙罗拉心想道,她觉得西里尔是听到了。掌心的指尖微微颤抖着,缓慢地在她的手心里写下一些字母。

It hurts so much.

太疼了,这真仿佛置身于人间地狱。他的身上到处插满管子,每隔一小会就会不自主地抽搐。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折磨,吸进体内的气流像是会吹起破裂流血的内脏碎片。总是有血腥味涌上喉咙。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护住疼痛的肚子,但不能动,否则还是会抽搐的。

但比起身体的疼痛,心灵的伤痕才是真正致命的。

让我死吧,今后别替我操心了。他痛苦地呼吸着,真心实意地乞讨着死亡,请求那些冷血、忙碌的医护人员为他保留最后的尊严。

阿芙罗拉假装不知道。而她的丈夫,年长的伊里奇·格里格列夫则站在远处,苦笑着看着受难的西里尔。他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失去了年轻人的信任,因此悄悄地走远了,躲到伤员看不见的地方……伊里奇依旧得担负起主治医生的职责。但如果他假装没看见那具瑟缩着控制不住发抖的身体,至少对伤员自尊心有所帮助。

时间又过去了多久,西里尔并不十分清楚。他费力地想要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结果却失败了。

他正置身于无尽的黑暗里——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今后该到哪里去。四处埋藏着杀机与陷阱,没有人值得信任。如果他真的能选,一定不会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没有彻底杀死雅各布。但下一次,他的敌人也不会大发慈悲地再给他反抗的机会了……他不是不敢杀人,而是害怕遭到后续的审判。一旦坐实杀人犯的坏名声,那些为数不多的、待他友善的邻人们就再也不能把他看做一个值得爱戴的好医生。他的事业也几乎是彻底地被毁掉了。即使左手还能恢复如初,但今后无论谁来找他看病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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