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郁郁沉沉，云层之后是灰绿色的光，雨点打在来往车辆的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左右摆动。
绿色的货车从满是黄土的地面飞驰而过，车顶用编织袋套了个严实，看起来像是为了保护里面装载的货物，让它们不被小雨淋湿。
货车压过满是泥泞，坑坑洼洼的地面，却没有在上边留下特别深刻的轮胎印，拐弯的时候受风雨的影响，车身还会猛烈的摇晃。
谭小媛从昏厥中醒来，只觉得头晕目眩，视线模糊到看不清旁边人的面容。
双手被反绑在身前，脚腕处系上了一根粗粗的麻绳，毛巾塞在嘴里之后还用胶带在脸上缠绕了几圈，她此刻坐在货车的后箱，整个人动弹不得。
视线范围内，和她同样遭遇的还有十几个人。
她们同样被限制住行动，在昏暗的光线下四目相对。
车子拐进了一条小路，开进了小山中。
前座的司机和同行的人陆续下了车。
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风吹进货车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中的灰尘肆意飞舞，带来了刺鼻的气息。
昏暗的光影下，依稀可以看见，阴影里的人用手指着她们，清点人数，直到心里的数字与之对应才安了心。
他把门掩成一条缝，只留一条透着光的线，另一个人向这边凑过来。
“人没少，放心吧。”他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发黄的牙齿看起来瘆人。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尿都没让人撒几泡，我说他就是瞎操心，这帮娘们儿让我们捆手捆脚丢在里面，别说跑了，连动都动不了。”打火机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四下无人的路边显得格外清晰。
“头儿让干的，钱给到位了还怕什么麻烦，”他拍了拍伙伴的肩，黑夜中香烟的火光闪烁，“我们干的可不是什么正经勾当，小心点没什么不好。”
他们这一路开了四个小时的车，行程才进行了不到一半。
货车角落里的女人突然抽搐，用额头狠狠地撞击车壁，猩红的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来，引起一阵骚动。
撞击的巨响一下吸引了两人的注意，矮个子踩着车沿跳到车上，在黑暗里寻找疯狂的源头。
“干什么？”他大吼道。
原本就缩在角落的女人们瑟瑟发抖，往冰冷的铁皮上靠着，试图从没有温度的墙壁上找寻微弱的安全感。
矮个子扯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拉，不知女人哪里爆发出来的气力，竟然还在左右摇晃，试图挣脱束缚，一心求死。
矮个子朝她猛踢一脚，黑暗中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伤到要害。
“老实点！不想活了是吧？”
严厉的警告似乎起了效用，女人含着毛巾，嘴里嘟囔着听不清楚的话语。
她脸上缠绕的胶布被猛地撕开，痛感传遍全身，脸上火辣辣地疼。
额角的伤口往外渗着血，温热的液体从脸颊划落。
毛巾被扯出的一刹那，女人发疯似的叫喊起来。
“你们这些畜生，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要你们把我拐进山里边给傻子当老婆！”女人的义愤填膺被矮个子打在她身上结实的拳头打散，好容易激起的斗志一时间消磨殆尽。
“臭婆娘，还在这叫苦连天的呢？告诉你，能给傻子当老婆还算便宜你了！”矮个子揪住她的头发，猛地甩向车壁，清脆的碰撞声传遍整个车箱。
“实话告诉你们，”矮个子的声音越发尖细，如魔一般的阴森，“你们当中有些人，走了大运，才当得上傻子的老婆，那些没走运的，只能拆散了卖，外面有的是人缺肝缺肾。”
话音还未落，抽泣的噪声从角落里传出来。
谭小媛紧盯着哭声的来源，那是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姑娘，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她尽力地掩抑着恐惧和悲伤，只求不被注意。
矮个子瞥见了瑟瑟发抖的她，她将头埋在膝盖上，显眼的头发垂下来，邪念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勾起嘴角，像是嗜血的狼，慢慢向猎物靠近。
“你，跟我下来。”他已然走到了她的旁边，轻轻踹了踹她的小腿。
“阿明，不要节外生枝。”高个子用力敲响了货车半掩着的门，喝止矮个子的行为。
“卖家可没说一定要干净的，我开了那么久的车，不就是犒劳犒劳自己嘛？”
他面露凶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邪恶的念头在心中涌动。
高个子拗不过他，“随便你。”
阿明哼笑一声，将姑娘猛地拉起来，她奋力挣扎着向后躺去，力量的悬殊几度让她深陷绝望。
“唔唔唔。”谭小媛含着毛巾，将捆着的双手举过头顶，用呜咽吸引阿明的注意力。
阿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将手上的人甩到一边，径直向谭小媛走去。
“你想替她，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