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有这间茶肆的老板心软,每日供着他免费的茶水喝。
老伯瞧见有人愿意听他说话,絮絮叨叨讲起了他孙子小时候的事情,他能讲的也只有孙子小时候的那些事了。
“孙子不在跟前,儿子没了,老伴也跟着没了,活着苦呀!”老伯说着两道浊泪滑下脸颊,粗糙的脸上尽是痛苦。
罗珏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能翻来覆去说些安慰的话。
老伯情绪平复后,喃喃道,“我要等我孙子,我孙子会回家的,不能叫他回了家什么也没有。”说完便不再吭声,怔怔地望着城门口。
罗珏望向应洲,应洲回他一个安慰的眼神,递了一杯茶叫他喝。
茶肆也安静了,没人再攀谈,静的连一颗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响。
郑大少得知罗珏和应洲来到宁城,特地安排了人来照看。本想让他们换去自家客栈,罗珏和应洲嫌麻烦拒绝了。
郑大少安排的人也机灵,把两人的三餐包圆了,每顿都送来宁城的特色吃食。
罗珏和应洲在城门口等了两天,终于等来的应深。
应深进了城,似是有心灵感应,一眼便瞧见了罗珏和应洲,直奔而来,“哥,罗珏哥,看见你们真好。”
应深整个人黑了、瘦了,但是很精神,眼睛里有光,眼神也更加坚定了。走的时候一个行囊,回来还是那一个行囊。
应洲看了应深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膀,“回家吧,家里人都等着你呢。”
“好,回家。”
要走了,罗珏把自己的蜜饯、果子都留给了老伯,想给银子时,叫应洲拦住了,换了百十个铜板给他。罗珏觉的东西少,又卖了些干粮给老伯。
走远了,应洲才给罗珏讲,“若给他太多钱,怕是老伯出了城就会被抢了。”
回去的路上罗珏和应洲还是坐在外边驾车,应深也挨着他们,坐在车板上。
应洲凶他,“去里面坐着,像个什么样子。”
“想你们了吗嘛!”应深坐着不动,讲起了一路的见闻。
应深讲的风轻云淡,罗珏和应洲认真听着,时不时应一两句。应深出这一趟门,带来的改变是由里而外的。他讲的越是风轻云淡,心里越是经历过越多的云翻雾涌。
听着故事,三人很快到了安城。应洲没有急着先还马车,而是直接往家里去了。
家那边,应父和应母每日里翘首以盼,终于等来了应深,藏了一肚子的话想说。见道应深,说出第一句却是,“儿啊,饿了吧,快回家吃饭,娘亲自下的厨,都是你爱吃的。”
“爹,娘……”
应母拉着他往饭厅里走,“不说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比什么都强。先吃饭,有什么话吃饱了说。”
吃饭的时候,应父和应母一个劲儿的往应深碗里夹菜,堆的小山似的。
应深低着头往嘴里扒饭,眼眶泛红,“好吃,爹娘,你们也吃。”
“唉!”
吃了饭,应深同应爷爷、应父、应母、应二叔、应二婶说了半晌的话,几名长辈才不舍的让他回屋休息。
应深闷头睡了两日,才算养好精神。应母照着之前说的带他去观音寺还了愿,之后他便在家里读书备考了。
家里现在上门的人多,为求僻静,应深搬去了应爷爷的院子,每天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府城里,应四叔和应四婶儿得了应深回来的信,带着一群孩子,中秋前一天到了家。
“哥哥,我想死你啦,”到了家,应淇跑的飞开,喊着就奔到了院子里。
罗珏恰好正在院子里,瞧见应淇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应淇在他怀里蹭了一会儿,问道,“我二哥呢?”
“小没良心的,我以为你叫我呢!”罗珏指指应爷爷的院子,“去吧,你二哥在那边儿呢。”
应淇嘿嘿一笑,又飞似地跑了。见着他二哥,跟双面胶一样粘在他二哥身上,去茅厕都要跟着。
“二哥,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不走了。”
“真的?”
“真的。”
“我可信不过你,你走的时候说走就走了,谁也拦不住,”应淇说着说着就想哭了,随即想到什么,冲应母喊道,“娘,赶紧让媒人给我二哥说门亲,有了嫂嫂,我哥就不走了。”
院里的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哄笑出声。
应深黝黑的脸上难的出现一丝红晕,“瞎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