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医院里的仪器考验着容远的耐心,在他守了一晚上,对任何声音都已经麻木后,沈卿云还是没醒。
医生说沈卿云的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选择以沉睡来逃避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快的话几天内就能醒来,慢的话要几年,更有甚者一辈子就变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
容远握住沈卿云吻了吻:“我把网上那些脏东西都处理干净,你就醒过来好不好?”
从白天到黑夜,他滴水未进,就这样守着沈卿云。
沈卿云昏迷的消息被封锁了,目前只有容远、顾燕筠、白东林、黄珊和容骁知道,他们没告诉长辈,怕老人家被吓得身体不好,而且越少的人知道,他们处理事情来能更冷静。
因此,当陈泽一通电话找上容远时,他首先选择隐瞒。
陈泽不信他:“容远,将他的情况告诉我,我能帮助你解决事情。”
容远问:“陈老师是不相信盛华的公关水平吗?”
陈泽没有被他触怒:“我知道那两段的视频的真相,这个条件够我知道他的近况吗?我是他的老师,他的演技从零到现在,每一步都是我带出来的,我比谁都爱惜这个学生。”
容远说:“陈老师,你现在就可以把真相说出来,我会让盛华的工作人员根据情况去操作。”
“容远,我不信你。”陈泽笑了声,“我见到他之后才能告诉你。”
容远思索了会儿,报出医院地址。
不到二十分钟,陈泽敲响了病房的门,他似乎是赶过来的,衣服扣子都扣错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容远心中触动。
在他眼里,大学老师与学生之间的接触很少,像陈泽这样为沈卿云劳心劳力的属实罕见。
陈泽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沈卿云皱眉问:“怎么回事?”
容远想起沈卿云昏倒后,他从对方亮着的手机屏里看到的东西,眼神狠厉:“他看到网上那些东西后就昏了,幸好我发现及时,不然他一个人倒在路边……”
想到那些心怀不轨的话,他就火冒三丈。
陈泽将事情娓娓道来:“网上的视频是真的,但事实并非那么难堪。”
容远激动道:“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捏造出恶心的话来污蔑他!”
陈泽点头:“他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吧?他带着母亲和妹妹逃离赌鬼父亲后,妹妹便得了白血病。他本就是个学生,平时兼职也不过勉强维持生活,家中突然多了重病的人,钱要得紧,不敢去随便贷款,母亲那边也没有能借钱的亲戚,便去夜店跳钢管舞,说出去不好听却来钱快。”
视频早就找专业人士看过,没有p过的痕迹,容远知道视频是真的:“我猜到他为什么去跳钢管舞,只是第二条视频我不太懂。”
他没敢往最坏的方向想,他不是接受不了伴侣被侵犯过,相比起处子之身,他跟在乎沈卿云是不是被伤害到了,那件事对沈卿云的影响有多大。
“就是你想的那样。”陈泽摇头,“有人把他骗进酒店,然后……”
后面的话他没说,因为容远的水果刀划伤了自己的手,血淌在苹果上。
容远话中带煞:“是谁。”
“他没跟我讲。”陈泽眼里闪过痛惜,“他不想说我便也不去问,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又被别人扒出来。”
容远把水果刀插进苹果里,眼睛微眯:“你怎么知道?”
陈泽看向沈卿云沉睡的脸,像是挖起那段过往:“亲人需要他保护,他没有可以倾诉的人,遇到那种事也没有亲人可以给他出主意,当晚就哭着给我打电话,说自己很害怕,我就让他来我家暂住了晚。”
他皱眉说:“我有说要调监控给他报警,但他不想,他说他还想当个演员,不想在出道前就被这种新闻缠身。”
容远抑制自己的怒火,嘴里默念着:“我一定会把那个人找出来。”
“你冷静点,现在正是他需要你的时候。”陈泽平静道,“你先去洗个脸再过来。”
容远确实需要空间冷静,而且他也想赶紧打电话跟容骁说这件事,好做进一步的处理,便拜托陈泽看着沈卿云:“陈老师,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好。”
容远转身的一刹那,没看到沈卿云的左手食指动了下。
病房门合上,人声消失,仪器声奏起室内所有的乐曲,陈泽闭目听了听,睁开眼时眼尾上扬。
他将窗帘拉上,然后痴迷地盯着沈卿云:“那晚我把巴掌扇到你脸上时,你知道我有舍不得吗?你只顾着害怕。”
床上的人无法回应他。
陈泽自言自语:“老师等了一晚上你的消息,你还不打电话过来,就别怪老师无情了。”
窗帘被风吹得鼓起,微凉的风拂动沈卿云的发梢,陈泽帮他把头发捋好:“你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