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明容远看不到,曾牧还自顾自点头,“那他变成一具尸体你也不在乎吧。”
电话那头没出声,像是默许他的恶行。
曾牧失笑:“我不会杀他,好不容易猎到的东西,我得慢慢享用。他脖子很细,稍微咬一口都会流血,配上轻轻吸气的声音,比裸女跳舞还要刺激,还有他的……”
“曾牧!”容远的怒吼在电流声中很模糊。
曾牧的笑容戛然而止,转而面无表情,像是在叙述一件事:“不装了?”
容远声音很沉:“你要是敢动他,你就完了。”
曾牧似是恍然大悟:“可我已经动了,那可怎么办。”
听到对面呼吸一滞,他恶狠狠道:“我只能保证之后不动他,当然,前提是你们把东西送来。”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没有给容远说话的机会,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用等容远回应。
铁门外有人走动,配合着哈欠声。
曾牧守夜结束,他有时间跟沈卿云耗在这。
他翻身上床,察看被碎片割破的木板,木板没有被割穿,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他将腰间的匕首卸下,抛到沈卿云跟前:“用这个更快。”
沈卿云想逃。
眼前的是个疯子。
曾牧笑盈盈,配上他眉间的刀疤,怎么看怎么别扭:“试试呗。”
沈卿云全身紧绷:“不用。”
曾牧单手勾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俯身,两人额头撞在一起,发出闷响:“真不听话,要你割的时候你不割,不要你割的时候倒割得起劲。”
沈卿云瞪着他,眼尾飞扬入鬓。
“你眼睛真好看。”曾牧盯着他,两人眼睛相距不过几厘米,“如果他们不来,我收藏一对眼睛也不算亏。”
“变态。”
沈卿云嘴唇凑近他,若有人看到他们,还以为是哪对亲密的眷侣,但下一秒,暧昧的氛围就被溃成齑粉。
不是爱侣,而是将对方视为工具、玩物、疯狗的死敌。
“死人的眼睛有怨气,届时你怨气缠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曾牧像是听到了笑话,笑得趴在床上直不起身,好半天,他才擦擦眼角,从手机里调出一段视频,递到沈卿云眼前。
沈卿云眼睛睁大,而后猛地闭上眼。
散发蓝色幽光的地下室中,有无数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器官,拍摄者如同瞻仰圣物的信徒,将每条纹理都拍得很清晰,他甚至能看到一下下搏动的心脏。
“很美吧?”曾牧如痴如醉道。
沈卿云撑在床边,几欲干呕。
曾牧的手游离在他胸前:“这么漂亮的皮囊下不知包裹着怎样的内脏。”
见沈卿云不言语,他笑道:“别紧张,我还舍不得你死。睡吧。”他点点床。
曾牧自来熟般躺在沈卿云旁边,兀自闭眼睡了。
沈卿云知道他没睡着,见他当真要赖在这里,便侧躺在床的边沿睡。
过了许久,室内都没有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没人睡着。
他们都知道对方是个随时引爆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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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曾牧都和沈卿云睡在一张床,曾牧睡相好,睡前保持什么姿势,醒来还是那个姿势,沈卿云每回见他直挺挺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身上,都会怀疑他睡的是棺材。
两人都是浅眠,而且很晚才能入睡,这天夜里,沈卿云刚翻身,就对上突然睁开眼的曾牧,他心里一紧。
曾牧没理会他,径直下床,将铁门打开,出去后跟独眼男压低声音说话,随后独眼男把电话给他,他回头望了眼往这看的沈卿云,与独眼男吩咐几声,离开了房子。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曾牧都没有回来,沈卿云去上厕所时,听到客厅里的谈话。
独眼男:“容远大半夜打电话来交赎金,有病似的。”
胖哥:“咱早拿到早收工,这几天窝在这鬼地方,我什么好吃的也吃不着。”
独眼男很无语:“吃不死你,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胖哥:“话说哥为什么不让我跟着去?一个人质没必要两个人守着。”
独眼男:“哥就是谨慎,凡事都得亲历亲为才放心,而且他只相信自己。”
沈卿云从厕所出来,他们看见后也没多大反应。
反正都要放人了,沈卿云听不听到无所谓。
可正义会击溃所有的罪恶,当他们碰着酒杯畅想未来时,客厅的玻璃窗突然被破开,有人腰系绳索于万千玻璃片中跃进来,为后面的人开拓进屋的道路。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房内爬进三名警察冲上来要制服他们,他们立刻掏出枪支。
“砰砰砰!”
沈卿云被几声枪响惊到,将铁门细开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