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沈仕唯一的儿子,沈大牛出生了,他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可谓千娇百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而他的母亲郑婉,殊不知在自己儿子出生的那一天里就丧失了自己唯一的价值。
沈仕的真面目终于露出,他找出那百块缝合而成的羊皮,在沈大牛外出玩耍的时候,用那把祠堂木桌上摆放的剪刀,从郑婉的颅顶开始剥皮。
那剪刀一个猛子扎进去,郑婉就像一个血葫芦,血液汩汩冒出,最后凭着沈仕精湛的技术,一整张人皮出现在他的手上。
郑婉死时怒目圆睁,嘴唇大张,喉咙间一口气没咽下去,老人们都说这是起尸的先兆,于是沈仕又硬生生地把她的嘴巴缝上,脚上拴上了铁链。
然后就是造神的最后也是最关键的环节,沈仕把那羊皮套在了郑婉的身上,效果很显著,郑婉当即就发生了样异变。
她的头上长出羊角,双臂变成了羊蹄,唯有下半身还保持着人样,但却是血淋淋的一片,不见丝毫皮肉。
沈仕成功了,他分明知道出了一个怪物,可他却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造了一个羊神来保佑全村人。
郑婉变成怪物的第二天,沈仕带着她去到村长的家里,那村长一叫郑婉就被吓得屁股尿流,丝毫不敢反抗,于是他又成功把村长恐吓退位。
就这样,沈仕成了村中的无冕之王,他露出了獠牙,威胁村中之人每六年为他献上一名年轻的女子,作为羊神的载体。
沈仕承诺,只要羊神在一天,村庄便永远百兽不侵,风调雨顺。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承诺,从那以后村庄便没再出现过野兽伤人的事件,地里的庄稼是一年比一年好。
绝大多数人都熄了反抗之心,有胆子反抗的人也都被沈仕镇压了下去。
于是三十七年前,阮玉二十四岁,被选中了作为羊神的载体。
阮伶肯定千万般不愿意,她拼了命的反抗,堵在自家大门口,不让迎接阮玉的人入门。
结果把沈仕激怒了,她假惺惺地说着羊神被她们二人的母女情深感动,愿意重选载体。
那天晚上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沈仕派人去阮伶家,硬是将她的腿打断,把阮玉带走。
谁都想不出来,阮伶是凭借着怎样的毅力,拖着自己的断腿,冒着倾盆大雨,一点一点爬向了祠堂,留下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沈仕并未设防,祠堂的门大开着,毕竟他从未将阮伶的反抗放在眼里,于是阮伶顺利地爬了进去。
她四处摸索着,竟真被他找到了沈仕用来藏心脏的石洞。
阮伶爬进去时,阮玉正被吊着,成大字钉在了石壁上,右边就是那巨大的心脏,再往下看,就能看见为心脏输送血液且被铁链拴住的郑婉。
阮伶扑过去,咬着牙把阮玉抱了下来,她的嘴巴里面是血腥味,心中却满是喜悦。
阮玉抱着她呜呜哭个不停,阮伶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向外爬去,在她以为自己可以带着女儿逃出生天时,沈仕进来了。
沈仕狞笑着,手里持着剪下郑婉人皮的那把剪刀,把阮伶甩到了一边,手力之大仿佛二三十岁的青壮。
阮伶被她扔到了墙上,又猛地摔了下来,几乎可听见骨碎的声响。
当沈仕将剪刀扎到阮玉的脑袋时,她目眦欲裂,狠狠呕出了一口血。他当着阮玲的面,故技重施,把阮伶的人皮整个剥了下来。
旁边是阮玉歇斯底里的吼叫,到最后他几乎哑了,半点声音也发不出,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后来沈仕听烦了,不耐烦地对阮伶说:“别吵了,现在就轮到你了。”于是那把剥下她女儿的剪刀,又刺穿了她的身体。
老婆婆神色空茫,似哭非哭地说:“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沈仕他恶贯满盈、作恶多得,他活该遭天谴啊!”
“为什么受苦的,确是我们……”
那天晚上一道天雷降下,劈开了拴住郑婉的铁链,从此村庄中多了一个在雨夜游荡的怪物。
“突如其来的雷?”
“怎么会?那分明就是沈仕招来的天谴,他该死啊!郑婉怎么没把他杀了!”老婆婆字字泣血。
“所以您现在是?”陈星池缩缩脖颈,有些害怕地问道。
“地缚灵罢了。”老婆婆凄楚一笑,拄着拐杖的身躯愈发伛偻:“死后的第七天我在家中醒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得在这狭小的木屋中苟且偷生。”
“如果你们的目的只是逃离村庄,那你们现在就赶快走吧。但如果你们想为村中之人开辟一条生路,你们需要小心的不是那两个怪物,而是活了一百二十多年的沈仕。”
“那心脏给予他的滋养可不仅仅是保持容颜、延长寿命。最重要的是,披着羊皮的是怪物,可又有谁能保证,日夜以怪物的血为食的沈仕不是怪物呢?”
渐已入夜,天色明显阴沉下来,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