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都在过江的渡船上。
纷纷站在甲板上看风景,虽然是横渡大江,船行的速度并不算很慢,主要是船帆得力,不管是顺风,侧风还是逆风,船帆都能够通过调整角度兜住风力,提供大船前行动力,船夫们经验丰富。
“头儿,你说我们这次去干什么?参观一下就回来吗?”
滕黑子习惯这样叫岳迁,他不明白为啥要跑那么远去参加一个什么节。
岳迁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正在酝酿怎么说,魏邦在旁边就训斥道:“问那么多干嘛,喊你去就去,这么多人就你会问。”
滕黑子怒视魏邦。
“我问将军关你啥事?头儿都没讲我多话,你来废话。”
“你两个闭嘴,不要聒噪。”李晋昌,陶廷谐齐声喝叱。
这都是同一伍新兵起来的,彼此熟悉,说话就没有那么多客气。
两人大概也觉得争吵会影响岳迁,嘴里不知嘟囔了几句什么后,也不再闹腾。
岳迁解释道:“唉!其实是好事,就是据说参加的人会得到圣水,喝了对大家的魂魄稳固有好处,以后练功进展会更快。”
“哦!圣水?那是什么东西!”大家好奇心起来了。
但岳迁也不太清楚,反正喝就是了。
顺利渡过大江上岸后,码头有官府安排的人接应,换马乘行后,一路疾驰,不日就到了豫章城,这是岳迁第一次来到豫章郡的府城。
豫章城水陆通利,经贸发达,有着深厚的人文底蕴,城池蜿蜒,依序不同的地形而建。
不过岳迁来不及欣赏,就被守候的一名青衣小吏带着,先去了节度使府衙。
节度使府衙的建筑大门,是一种三连屋宇式大门,上覆绿琉璃瓦,脊梁两端有螭吻吞脊,檐枋下雀替云饰,中门紧闭,门钉中辅兽衔环。
正门上方挂有匾额一块,写有四字隶书“屏藩镇岳”,字体厚重肃杀。
周遭柏树茏葱,白墙环抱,大门修的并不是特别高大,却透露出威严和凝重。
中大门门前两侧各有铁甲甲士守卫,持戟按刀,面容冷肃,目不斜视。
“威杀气好重!”
比起他的寒酸县衙,岳迁感受到了权力的震慑。
岳迁赶紧整了整衣衫,他没有穿武将盔甲,此行本来也没有带着沉重的甲胄,连主战武器昂马槊都留在了黄梅县。
因为山岳此行仅是观礼,不是兵戎相见,所以只是穿了一身便服,其实也是官服,制式袍装而已,标准的右衽汉服款式,束有腰带,腰带上挂了横刀一把。
总之,岳迁觉得去山岳参加祖灵节就是旅行一次而已,得了好处就走人。
越过门前石兽,抬脚上阶,跟随引导的小吏从侧门进入。
里面是大门的耳房,解下横刀,暂寄于此,这才入内而行。
所行甚长,却没有去议事大堂,曲曲折折,带到了一座小厅等候。
引导官吏把岳迁引到此地后就一揖退下,独留岳迁在此。
有丫鬟进来奉茶,岳迁端起来饮了一口,口感清香,没有多饮,安心等待。
哪知等了好半响之后,无人问津,就有些懵。
“难道这是把自己遗忘了?”
又没看到其他人,想询问一下都没法。
不耐久坐,便起身负手观看,这小厅很是亮堂,采光通透,布置却极简单,没有什么多余物品,后面遮光处就颇为暗淡了,有屏风一座遮挡了视线,在里面似乎还有座厢房。
他觉得不好前去屏风后面查看,便信手走出了厅外。
他这人一离开小厅,屏风后面却好像是还有人,有妇人低语:“貌相一般,不过行止颇有威度,当是胸有主见之人。”
岳迁在小厅外踱了几步,不敢走远,然后停下打望周遭环境。
此处不像是前面府衙威严风格,有小径联通各处林荫下的房舍,安静幽深。
看了会儿后,正打算再进入小厅等候,便听得环佩叮当响,便停住了脚步,向声音处看去,小厅后堂丁香花树后面转出三人。
两名二十四五的女子,身着琥珀色半袖纱衫,以玳瑁长髻挽发,跟在后面;前面是一夫人,身着玫瑰紫五彩云衣,发髻上几许珠翠闪闪,形貌庄严端丽。
岳迁吃了一惊,他知道任何府邸是分为外院内院的,外院迎宾酬客,处理事务,内院却是家眷所住,尤其是女眷。
难道他进了内院?这可是节度使府!
赶紧躬身退避到道旁,不敢观看。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岳迁本来指望这夫人就此过去,当他是空气,结果还是没有躲过去。
“启禀夫人,卑职是折冲府都尉岳迁,黄梅县团练使,此次受命拜见大帅,被府上小吏引导至此小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