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迁押送辎重粮草,跟在火字营后面,走的也慢,辎重大车本来也不可能走的有多快。
一背插小旗的骑哨沿着辎重车辆旁边一路逆行奔驰,寻到岳迁马前就滚鞍落马,满脸都是豆大汗珠。
单膝跪地双手奉上新的军令。
新命令是将辎重向柴桑城方向运送,楚元烈带领火字营直接救援柴桑城去了。
“不用到定山了?”
他接到信报,这才知道前军中计了,定山营中只有一些民夫和一百辅兵留下迷惑火字营,庐江先锋悍将大刀单盾从湖口渡河后,在定山大张旗鼓安营扎寨,实际当晚主力就悄悄出发直奔柴桑而去,计算时间今天早上就应该到柴桑了。
岳迁急速思考,心想他这么直接带着辎重赶赶去柴桑恐怕有大危险。
“对方筹划已久,单盾既然直奔柴桑而去,当然是配合柴桑江对面的庐江军主力,那边恐怕早就大举渡江过来攻击柴桑了。单盾突袭柴桑右路,两边夹击,豫章林字营守军凶多吉少。”
“这边火字营赶去说不定还要吃大亏。”
岳迁叹息心想:“楚元烈恐怕也是没有选择啊!”
身为一营主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即使知道是坑了,守土有责,即使是填坑也得填进去。
他岳迁不一样啊,只是个辎重营,只要保住辎重不失,及时提供供应就不会有事情。
虽然有了初步判断,岳迁还是拿不定主意,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得到的有限滞后讯息未必就是目前的战场真实状况。
岳迁决定还是探明情报再说,于是命令加派斥侯探马。
岳迁接连派出了二十二组塘骑,前侦二十里,最前面那组足有六人多,成扇形铺开,后面塘骑每组两人,两人距离以不脱离目视为距,每组之间相隔一里,以信炮报警,遇到情况就依次接力通知,象烽火一样传递信息回来。
所谓塘骑就是起联络作用的兼有侦察功能的侦骑,军武信息传递,目视范围可以用旗号金鼓,范围远了联络就只能使用塘骑。
塘骑,侦骑,斥候,夜不收,都是一类性质的不同称呼,相对而言塘骑更有组织性。
岳迁之所以派出这么多人侦察敌情,实在是岳迁明白情报的准确性太重要了,他现在对前方传来的很少的信息没有信心,得自己派人去搞清楚状况。
考虑再三,觉得定山敌军修筑的营寨可以利用,那里距离柴桑并不算远,决定还是先去定山,探得战情明朗后,再出发也不耽搁什么。
主场作战,如果还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就莽进去,队伍如何不好说,这辎重肯定是很难保住,不如先堆放在定山借营寨守护。
先做好自保之举,再根据情况定夺,兵法:“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意思是先做好让敌人无法打败你的防卫措施,然后才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时机。
至于前方主力补给,前军出发都随身携带了十日补给,而且也有辎重营随队前行,他率领的是最后的一只辎重,也不耽搁这两天,只要在缺乏之前补给到位就不会被责罚。
于是下令继续向定山前进,定山和柴桑本是一个方向,去柴桑也得经过定山脚下,严格讲岳迁并不打算违背上级命令,只是他更谨慎,先要确保安全。
寨中空无一人,寨门破碎,应该是楚元烈军队破门所为,有一些遗尸,看服饰是庐江兵,被斩杀于此,民夫不死的都已经逃光了。
岳迁手下除了五百辅兵还有近千人的民夫是运输的苦力,火字营在彭泽经营多年,物资不少,军器装备帐篷器械,粮草堆积如山,就象搬家一样。
岳迁将辎重营物资陆续搬运了进来,又开始修整营寨。
岳迁前面还有一个辎重营,携带第一批物资已经过定山前往柴桑了,这个营不属于岳迁节制,但带的物质也不少,岳迁打主意如果事情出现最坏的结果,得尽量把在这批物资也保留下来。
打仗就是打钱粮,落入敌人之手就是加倍资敌,我方的军队少了补给,战斗力下降,断粮的话还会彻底崩溃瓦解。
前面辎重营岳迁如果现在去追是能够追上的,但对方统领未必听他的意见。
敌情消息没有那么快打探到,在定山营寨稍微安顿后,岳迁不愿营中干等消息,这里安全是安全了,但过于保守也不是岳迁风格。
岳迁命令:“雷立,你率领本队五十人看守营寨,把民壮组织起来,发下一批甲衣武器让民壮穿起来示敌以强。谨守营寨,凡接近探视者皆杀之。”
“如有溃兵至此,可在安全情况下收纳,但必须接受管理,不服从者杀之。”
雷立大声答到:“领命。”
雷立面似粗豪,实际是细致人,所以岳迁让他留下守护。
岳迁肃然下令:“其余人等,每人携带三天口粮,随我前出接应。”
“喏!遵令。”各哨官和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