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泠纠结于召星汉的行为和态度,沦陷在自己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渴求中,每天被召星汉抱在怀里抚弄时一边是满心的开心,一边又是失去的焦虑和不安。
他的挣扎一直持续到接近期末,准备了一学期的晚会终于要开始了,当天晚上便和召星汉一起去看期待了很久的舞台剧《莎乐美》。
偃泠还是看不太清东西,只能勉强听个台词和音乐,但他的眼睛还是被舞台上绚烂的灯光照亮了,痴迷地看着光影交织朦胧中人影攒动,完完全全被吸引住了。
背景音乐和女声高音交错混杂,以舞台为起点,传向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落地震撼,将剧中的爱与美还有罪传达到每一个人的心头,那些故事在潮水一般的乐音和酣畅淋漓的舞动中展现,迷蒙中让人仿佛感觉到了来自于圣经的,带着某种天然而又纯粹的神圣与罪恶的涤荡。
“好听吗?”召星汉转过头来笑着问。
偃泠用力点了下头:“嗯!”
可惜看不到,他很想亲眼看看舞蹈。
“我帮你录了像,”召星汉说,“等到你眼睛好起来了,就可以看。”
偃泠有些惊喜地回头看着他,被召星汉揉了揉脑袋。
他们继续专注地看着台上表演,全剧中已到了高潮部分,七重纱之舞将气氛推动到极致,莎乐美也终于向希律王提出那个恶毒又深情的请求,士兵们献上了盛放着圣人头颅的银盘。
莎乐美亲吻着头颅冰冷的嘴唇。
“你的嘴唇上有苦涩的味道,那是血液的味道吗?”
莎乐美痴狂而又着迷地说:“不是,那恐怕是爱的味道。爱情是苦涩的——”
士兵们举起弓箭,一轮凄冷的白月照在莎乐美身上,将她照得纯粹的白,也魅惑地红。
台下的观众纷纷鼓掌,舞台中央演员们并排站立着向大家鞠躬,然后有条不紊地退了下去。
在灯光辉耀和音乐的余韵中,召星汉侧头在偃泠脸侧吻了吻。
偃泠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他。
召星汉就着这个姿势,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爱的奥秘比死亡的奥秘更伟大。”
·
晚会结束后偃泠和召星汉一起去卫生间,召星汉说在外面等他,但是等偃泠出来后,便没有看见说要等他的召星汉。
他忽然就有些迷茫了,站在原地不敢往前再迈一步,平时走熟悉了的路此时也变得十分的陌生,再习惯了那个人牵引他,此刻却又不在身边之后。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偃泠担心撞到人,于是只能小心翼翼扶着墙往前走。如果遇到认识他的人就好了,那这样就可以问问有没有看见召星汉。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没走几步,果然有人喊住他:“偃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偃泠还在努力辨认这个声音属于谁,那人说了一个名字,然后又问:“之前经统院那位学生会的会长不是经常和你在一起吗?怎么没看到他。”
偃泠说:“我也在……找他。”
这时候旁边又来了一个人:“你们找召星汉吗?刚才看见他和跳莎乐美的女生过去了。”
他笑嘻嘻地说:“好像是表白啊,好些人都去围观了。”
“啊?”
偃泠有些懵了,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只得点点头:“我……我过去找他。”
先前遇到的人问:“那我扶你过去吗?”
“不用,谢谢了。”偃泠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可以看到方向的,自己也可以过去。”
等他走了之后,留下两位同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们又在开什么玩笑啊……那个跳舞的学姐不是早就有个校外开音乐工作室的男朋友了吗?”
“嗨,大家闹着玩的,谁叫她老是和召星汉走得很近的样子嘛。”
偃泠出了卫生间,但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召星汉,外面的路更广阔却也更加地充斥着未知和不确定,他一个人磕磕绊绊走得十分艰难,在没有了那个人的陪伴和牵引。
他只能一个人摸索着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忽然好像听见两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你上次来喊我把舞蹈继续跳完,也是为了他?你还真是够可以的啊。”女孩子的声音说。
另一个让偃泠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不然呢,不过跳得十分不错。”
女孩子不太在意地嗤笑一声。
于是召星汉又说:“这是他夸奖你的。”
女孩子说:“滚吧你,那边好像是他?不是说眼睛受伤了吗,你就这么放着人不管?”
然后召星汉这时候似乎才发现他,和女孩子又说了句什么,这才走过来。
“怎么没有在卫生间外面等我过来接你?”召星汉站在偃泠面前,语气有些平淡,“到处乱跑等会儿被人撞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