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叫我?”
“路哥你看!”
路边边纳罕的接过王子递过来的一沓纸张,越看越是惊心,额头上都渗出一层冷汗。
“他们怎么敢的?!”
这段时间路边边跑业务,李小生管账,蔡文章忙生产,就王子闲下来了。
路边边看他性格沉静,便请他整理整理前印刷厂遗留下来的文件和档案资料,这一整就是两个月,如今还真挖出来一个陈年大坑。
“这事上都能造假,当初报告会讨论的时候根本没说啊……”
书刊印刷生产过程中,会产生高色度的油墨废水,这种废水的主要特点是水量小,但浓度非常高,难生物降解。
其中含有的大量的丙烯酸类大分子团,假如不经过处置直接排入城市污水管网进入到污水处置厂,会对污水处置工艺产生极大的影响,毁坏生化处置系统,污染水环境。
所以凡是印刷厂都会建有自己的污水处理站或者废水处理系统。
但是在八十年代的今天,偏远城市县乡并没有建立起完备的污水管网络,基本是将处理之后的污水直接排到河流或者荒地里。
原来的武县印刷厂用的是加入药剂使污染物聚合沉降的方法处理污水废水,这在工厂账面上都有显示。
然而王子这段时间整理档案发现,政府出具的年检报告和印刷厂自己内部的文件数据对不上。
“走,咱们一块去看看!”
专业的事得找专业的人来,路边边找到车间里,蔡文章正在跟人说话。
“蔡大哥,你过来一下。”
三个人站在盛纳污水的铁皮大方箱跟前,蔡文章踩着梯子上去看了一眼,然后问工人要最近的记录。
“这时间不对……”
蔡文章干了三四十年,这会儿从一年前的记录开始翻就发现了问题。
污水处理要有专人看着,待颜色状态达成稳定混合液了这边再进行膜过滤然后排放,所以期间的时间容量污染物相关数据还有降解速率都要求记录在案。
然而一年前开始,上面的数据明显不对劲了起来。
众人随着蔡文章回去重新查票据,发现前年中县印刷厂常合作的一家污水处理公司换了合作商,票据收发人是个名不见经传新成立的小公司。
之前负责这块的人已经离职,想问责都找不到人。
“我真没想到,这东西他们都要动手脚!”
蔡文章气的脸色扭曲,武县印刷厂排污的河流连接着附近大小近百个乡村,而这不仅是老百姓的生活用水,还是灌溉的主要来源。
“丧尽天良!简直是丧尽天良!”
路边边心情也凝重了起来,武县印刷厂这样的做法不出问题是不可能的,然而却次次都通过了政府的年检,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蔡文章发了一通火,抽出烟杆嘬了一口才冷静下来:
“看来以前的年检报告大有水分,大到重组都么翻出来……”
王子反应极快的插了一句嘴:
“马上到年末了,咱是不是也要……”
众人心头都是一沉,前人挖的坑却要后人承担后果,马上利民印刷厂也要年检,该怎么过这一关呢?
“我先联系原来的污水处理……”
路边边胡乱的点点头,她现在需要好好想想。
厂子的废水是间歇性排水,这半年么咋开单,直到最近才开始生产,所以上个星期才排过一回。
如果到时候检验水质,相隔时间这么短,绝对是不合格,哪怕现在更换回原来的药剂,也对目前面临的紧迫的危险性么有一点作用。
“该怎么办呢?”
李小生得知此事,提出一个主意:
“现在搞也来不及了,要不然就学学前头,还按以前的老规矩?”
路边边看他挤眉弄眼的暗示,福至心灵。
“你是说……?”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皆为利往,这的确不失为一个能度过眼前的办法。
可她心里仍有一关难过,理智告诉她这个方法是最省事最便捷的,可道德告诉她不能用这种手段。
路边边挣扎在道德和理智的边缘,迟迟做不下决定。
“还有一个多月,也许会有转机呢?”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
老许按着自己的想法画好“许氏飞人”后,就兴冲冲的跑去了会议室要拿给大伙看,正撞上蔡文章愤怒的吼声在楼道里回荡。
他透过门缝,悄悄一看发现几人脸上俱是凝重的神情。
“这是干啥呢?”
沉闷的气氛逼人,让他一时间不敢进去打破。
“感觉有点严重啊?”
老许听了一会儿,隐约觉出是因为先前的厂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