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个大西瓜放井里冰好，路婷婷拉拉面前的袖子，
“爷，我刚才帮着提瓜了，算不算好事？”
“算！当然算！不过……”
路边边话音一转，“如果你要吃西瓜，那就不能算，为了吃帮忙干活，
是你应该做的，除非你不吃。”
路婷婷没太听懂，她只知道，板子上的那横划不掉了。
路边边由此也发现一点，就是家里这几个孩子脑袋都挺活络的，给杆子就爬。
想到文秀说路婷婷今年就要入学，“婷婷，你知不知道啥是拼音字母？认不认识自己名字？”
路婷婷左顾右盼就是不看她。
得，明白了，啥也不会。
不过这也正常，这会儿的乡下没有幼儿园那回事，完完全全零基础，也没有课外班或者教辅资料，想买点识字卡片都没地买。
哎等下，识字卡片？
没得买可以自己做啊，这东西又不难！
说干就干。
路边边斥五毛巨资派兄弟俩一起去买几个新本子，本来只喊了路军，但显然五毛诱惑太大，当大哥的不知道在弟弟耳边说了啥，最后小的不情不愿，答应一块去了。
本子拿回来后撕掉封皮，用铅笔每页按顺序描双层拼音字母，中间涂黑。
路边边画的专心，几个娃娃捧着西瓜，蹲在旁边看。
“二良，你还会干这呢？”
文秀惊讶，这画的比写的还好看，动作流畅还快。
“呃，扫盲班教过……”
本子上除了字母，她还画了一些形状相似的小动物，以前闲暇时自学过的彩铅画竟然在八十年代发挥了作用。
“爷，这是啥动物？”
小丫头天真的话语，让人心里一酸。
这个时代不仅仅是物质的匮乏，还有精神文明，00后的孩子就算没去过动物园，也可以在电视上看动物世界，而路家连电视都没有。
“以后，我带你去看真的大老虎大狮子……”
路边边画完一份，路婷婷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过去看。
“哎你别弄坏了～”
路军试图拿过来，他也很想看看那上面的小动物。
“这是给我的！”
她瘪嘴要哭，路边边失笑，“对，是给你妹妹的，她马上就要去学校了，你不是已经学过拼音了么？”
路军还不想放弃，“我学过了也想看……”
“那这样，你去问问妹妹，看她愿不愿意给你看？”
话还没说完，路婷婷已经大声拒绝。
路-和事佬-边只得又哄这个，
“这是哥哥帮你买的本子，没有本子就不能画这些图，你难道不应该跟他一块看吗？你看不懂他还能教你呢！”
路婷婷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两兄妹头碰头坐在一块，亲亲热热的一起看图。
一旁的路国捧着瓣西瓜，走又不肯走，近也不肯近，眼珠子使劲往两人那边飞，脚步却始终踏不出去。
只有小屁孩才看那种东西……
那页是啥没看清啊……
路边边看出来他的口嫌体正直，但懒得哄他，想了想，又画了一本，嘱咐文秀用线给本子封个边。
“封边？”
“对，就像缝衣服那样……”
……
“妈！妈我的本子散了！”
小姑娘捧着作业纸奔进女人怀里。
“没事，我给你修好。”
灯光下，女人手里缝衣针穿梭，将脱落的纸张重新聚在一块。
“古时候的书就是这么缝的……”
她回头，紧紧挨着自己的小姑娘已经进入梦乡，女人温柔的拨开额前碎发，将她抱了起来。
……
如从云端坠地，路边边感受了下身子底毫无存在感的棉花，深深叹口气。
今天路家很热闹。
一群不知道谁家的孩子聚在院子里，路婷婷像老师一样站在板凳上，手里高举着路边边给做的简易版识字卡。
“不能抢，小心给我碰坏了……”
“一个一个看！”
孩子们叽叽喳喳，院子里好像有一千只麻雀。
此时路边边尚在为路婷婷的人缘感到欣慰，然而当晚刚吃完饭，有人上门了。
是那些孩子的家长，这个还没送走，那个又来了。
“二良，你家婷婷啥画本？在哪买的？娃回去一直哭着要，给我烦死了……”
路边边：“……”
并不想说，感觉有点害羞。
正当他打算装傻糊弄过去，路婷婷已经挥舞着本子跑了出来。
“我爷自己画的！”
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