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深夜,卫舒忠偷偷来长公主传话,沁雯早早回去歇着了,陶嬅难得一人坐在棋盘前出神。
房门被敲响的那一刻,陶嬅几乎下意识的起身,陶嬅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了,她请喊了一声:“进来。”又重新做回椅子上。
东英碎步走进来,朝她行礼道:“长公主殿下,刚刚卫副史过来传话,说是成了。”
东英抬眼,见长公主殿下脸上面染喜色,这才笑着道:“长公主殿下便安心歇息吧,秦大人已经和王爷一同入宫了,至于酒肆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被顾统领带到掌司刑了。”
只怕明日,卫副史就要有的忙了。
陶嬅点头,这才询问起褚江,“褚江呢,不能让他真被关进去。”褚江是他的人,若是关进去只怕会节外生枝。
“长公主殿下放心好了,秦大人已经将他放了,褚江现在在六殿下府中,这个时候不便前来。”东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呈上去,“这是褚江交给卫副史的,说是要交到您的手上。”
陶嬅接过信封,只是看到上面的字迹便已经愣住了,这字分明是出自他的手,他写信给她?
陶嬅挥挥手让东英下去,临走还吩咐他派人盯紧宫里的动静。
今夜注定无眠,秦和裕和陶正信一定会如实回禀,按照上次江夫人之事只怕父王并不想闹到那个地步,如果陶如肃如实交出私兵父王或许会看在他悔过的份上隐瞒此事。
到那个时候恐怕不过就是小惩大诫,谴去王庙或者幽禁些日子找个机会放回来,这个结果对于她来说未免太简单了。
就算陶如肃毫无争位的可能,她也不想让他如此好过。
一定要父王对他仅存的父子情也荡然无存,她要让父王今后提起他时都充满厌恶,所以陶如肃一定不能将私兵交出去。
陶嬅目光又落回手上的那封信上,她缓缓拆开拿出信件,上面果然是杨柏邑的字迹,他在府中时吟诗作画,陶嬅亲眼见过他在画上的题字。
陶嬅轻念上面之句:“多日不见,念卿安好。症弱可见?恐有心忧重症。算余日尘埃已落,虽隔万里山峰,恐忧其扰,解之而快。暗箭之伤,小人行径之仇,恐难以情字而软,是多心否?事非易而解,后手而推,恐有余伤。事毕,余外烽火相隔,难以相言,望珍重。”
陶嬅看着信发愣,上面所言之句只有要事,她的心里反而有些落空。平日他满口乱言难以入耳,如今难得正经她为何心有空缺?
“余外烽火相隔,难以相言。”陶嬅轻喃着,不停的复语:“烽火相隔,难以相言……”
陶嬅好似领会了,又好似不解其中的意思,她小心将信折好收起,平复了一下心绪。
似乎在不经意间,她的思绪竟被牵着鼻子走了。
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不枉费她们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想到明日父王就要就要在朝堂之上提起这事着重办理,总算多少能有一个交代了。
只要此事一了,她们姐弟抽身而退,之后的斗争就跟她们再无瓜葛。
也不枉费费这么大劲儿下这盘棋。
后半夜,陶嬅放下所有思绪,难能睡个好觉。
篱竹一晚也是不停歇,打听消息是打听消息,传话又是传话,一晚上的折腾只觉得自己掉了不少的肥脂。
一切尘埃落定,陶如是隐约觉得里面不对,陶如肃进去时身边明明跟着谭冀,出来时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了?
“你明天去掌司刑,去找找有没有这个人。”陶如是存疑,总觉得有些说不过去。
篱竹应下,陶如是这次挥手让他退下。入夜躺在榻上,他思绪颇重反而愈加睡不着。
无论如何也未想过,兄弟之间的斗争从他和大哥之间展开。
而这心绪之下,复杂只是一时,更多是带来的快感。犹如狼群厮杀,他是这一场战役中的胜利者。
如果他最初还渴望得到亲情,那么在节使遇害中他都不奢望了,尤其此刻心死。
王女其中种种他如何不知父王的所作所为,还有姐姐入宫决案江夫人一事,都是在告诉他有多么不招人喜欢。
黑夜之中,陶如是的眼眸泛着幽幽冷光,只要他做的够好,他就会是姐姐的骄傲,至于其他本就不重要。
陶如是的房间许久不再出现动静,这才悄悄离了院子,反而向褚江居住的房间走去。
房门被敲响那刻,褚江的身体贴紧了门板,直到篱竹轻喊“是我”,门竟然迅雷之势而开,篱竹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揪了进去。
“轻,轻点。”篱竹忍不住出声道,褚江松开他以后篱竹这才稳住了身体,白了他一眼。
同样的,褚江一见是他,瞥了他一眼后便向室内走去。
“你来干什么?”
篱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说我来干什么,为什么要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