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日正盛,王城之中风波暗涌,蒙甸同样势如破竹。
自从杨柏邑抵达蒙甸,蒙甸似乎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但是杨柏邑始终未在前线露面,只是在后营和索池一同指挥。除去他们两人,后营之中还有五万滦州精兵。
一切准备就绪,难怪布布奇排兵布阵如此有恃无恐,出兵之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居然让东里华荣无力招架,两方只能延缓出战。
东山大郡的府中,杨柏邑悠闲坐在战防布阵的演习前方,上面插着各种红蓝小旗,其中蓝色旗已经呈半围之势直逼龙坞山。杨柏邑目光落在上方,眼神闪烁着别样的光。
一旁身着滦州特有服饰的男人,满头的小辫绳色交错,布布奇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世子,接下来我们不该乘胜追击?趁着这个机会应该夺回龙坞山。”
看着上面的布局,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夺回龙坞山,偏偏发话以至于放虎归山,给他们将养生息的机会,这对他们分明没有什么益处。
只是他们能赢仰仗的还是杨柏邑的战术和他身后的五万精兵,他也不得不低头听命。
索池在一旁抱胸斜目看着布布奇,语气甚至有些玩味,“王子,你这是在质疑世子的决策吗?”
“自然不敢。”布布奇颔首道:“只是放过这个机会未免可惜。”
布布奇心中自然失落,土地被侵袭,他身为蒙甸王子心里自然是不好受。杨柏邑头也未抬,只是起身拔出战防布阵台上的蓝旗,一边调整一边说道:“王子可听过以进为退?”
“兵之百变,以退为进,隐其势起露其弱,诱敌而上,反而攻之。”蓝旗退而红旗追之,而这蓝旗之后是精兵而伏。
杨柏邑目光落在布布奇身上,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笑意,“王子以为如何?”
布布奇走近战防布阵台,上面之势一目皆明,与其从狼的手中夺回食物,不如厮杀饿狼永绝后患。比起眼前的威胁一劳永逸才是长久之道,这让他不得不佩服。
布布奇心中油然生出敬佩之心,而杨柏邑见他此状嘴角的笑意更深,尤其是和索池那一眼相视,意味深长。
褚江派人紧盯着谭冀,自从上次在相丞露面之后,再次出现时已经是陶如肃递信的前夕,褚江的人跟到北琼酒肆,谭冀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大清晨。
这中间不过相隔两日,陶如肃就已经给陶如是在书坊留的人传了信,上面无非就是他想要调整交易地点,和交易方式。
陶如是将养了半个月屁股上的伤早就好了,在收到书坊留下的人传来的信息时立马就叫了秦和裕过来商议,三人一起在书坊商量对策,秦和裕有些不赞同,换了地方难保不会有其他的算计。
褚江和秦和裕的意见大大相反,反而极为认可,“就按他说的来,尽快和他定下最后的时间。”
“不可,如果不通过书坊如何搜寻证据,紧靠着大殿下私下交易?”他的目的是不仅仅是抓出私卖御品的人,这一次又能说明什么,他要的是以往的交易记录,否则如何向王上交差。
“秦大人这是已经确定大殿下就是通过书坊进行多次交易的?”褚江冷眸轻扫,顿时让秦和裕哑然,这一点他还真是不能保证。
“只要抓的到这一次,秦大人害怕找不出以前做得事吗?”
“那也不行。”秦和裕依旧是拒绝,他神色严肃,想的自然也比他们两位要多得多,“大殿下为何突然如此信任一个莫名冒出来的买家?六殿下真的不怀疑吗?”
“大殿下如果真的交易多次,为何不选择以往的更保险而去选择一个素未谋面甚至不确认底细的人?六殿下您去交易会真的足够的钱吗?相反,您能保证大殿下一定会带上所有的货来进行交易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在座的两位顿时哑口无言,一连串的质问让他们不得不正视。
一阵的沉默,陶如是最终还是偏向秦和裕,“秦大人说的有道理,只是既然那边已经提出来了,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妥协。”
“这个简单。”褚江又有了新的主意:“那就按照他说的去做,我们就让他把货全部运到北琼酒肆的地下钱庄,等那边验收后我们再约时间交易,到时候岂不是人赃并获。”
“北琼酒肆?如何那么确定他一定会答应?”秦和裕问出了陶如是心里的疑问。
“这当然简单,既然他能够在书坊试探,说明他肯定和书坊没有事什么牵连,没有确认对方之前怎么可能会先暴露自己。”褚江作战经验丰富,对于这种事简直可以说轻车熟路的了解。
不够稍稍分析就能看的出他的算盘是怎么算的,既然主动提出了私下交易,但凡是谁都不会放心,要是答应了那才是可疑。这时候只要提出继续在钱庄交易,最起码有了保障,除了书坊王成里就只剩下北琼酒肆的钱庄,这时候他们主动提出来,只怕人家迫不及待的要答应。
这一次秦和裕终于正视起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秦和裕的目光在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