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席俢,除了他在苏城没有人会这么大胆地去招惹那些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文星言整个人木木地呆坐在椅子上,说不上什么感觉,好像心脏突然被击中了一下,又一下,砰砰砰跳个不停,速度越来越快。
尽管现在刚到公司还没一个小时,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家见席俢了。
再没有工作的心情,草草跟秘书交代了一些工作事项,便立即冲出了公司大楼,驾车离去。
一路上,文星言怀着一颗激烈跳动的心脏穿越一条条街道,半小时的路程他缩短了大概有三分之一,眼见着已经看到小区大门,文星言已经放慢速度准备进去,可就在这一刻,一个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看到来电人时文星言下意识皱起了眉,这是一个不可避免掉的电话,只能按下接通,先将车停在路边。
“席总。”
“席俢现在在哪?”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沉重严厉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生着很大的气。
文星言沉默了几秒钟,按了按眉心道:“我不知道。”
“半小时内过来。”对面没再多说,落下这一句直接挂掉了电话。
文星言泄力一般倚靠在驾驶座后背上,目光望向不远的住宅区,那栋最高的楼顶层,席俢也许还在卧室睡觉,也许在客厅看电视……
他好想不顾一切地就这样冲进去,什么席家、什么公司、什么事业通通都不管,拉着席俢往外跑,找一个不认识他们的地方躲得远远的。
可是不能,其他一切都可以做到无所谓,但席俢父母这边永远做不到。
独自在车里坐了大概五分钟,文星言最终还是启动车子掉头朝席家别墅的方向开去。
现已接近年底,学生们都陆陆续续的放了寒假,人们也开始忙碌准备过年,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相应的车子也多了一些,偶尔会堵上一阵子,文星言也不急,只是在停下的时候会出神地想一些事情。
从市中心驾车到郊区,路上越来越清净,文星言还是开得很慢,和往常每一次去一样,他内心深处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抗拒。
到达席家时,已经接近中午。
文星言将车停在门口,下车走到庭院大门口,按下门铃,不久有人过来打开门。
“文先生,请进。”保姆阿姨礼貌点头,让他进来。
穿过中式复古风的院子,踏上台阶,房屋门口是许久不见的熟人。
老管家对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说:“老爷在书房,我带你上去。”
“谢谢。”文星言跟着老管家上楼,一边走一边听老管家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连电话也不打一个,老爷因此生了好一阵子气,血压都升高了不少,加上今早爆出来的新闻,现在正在气头上,等会你进去了顺着他些,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转眼到了书房门口,文星言对老管家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分寸。”说完便朝书房房门轻敲了三下,里面人说了声“进来”,他才扭开把手推门而进。
站立在酒红色的实木桌跟前,文星言开口:“席总。”
面前正坐在靠椅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逐渐上移看向他。
一种熟悉的压迫感袭来,与席俢全然相反,席邵元身上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屏住呼吸,仅凭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你好不容易铸起的心理放线瞬间崩塌,是叱咤商场多年凝聚而成的威严。
尽管过了这么多年,文星言每每见到席俢父亲,还是会控制不住得抿住嘴,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扣着手指头。
席邵元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同于在电话中听到的,近距离面对面的震慑力更强。
“席俢现在在哪?”
文星言深吸一口气,攥紧手指,回答道:“我说过了,我不清楚。”
这个回答似乎让席邵元更加不悦,眉头蹙了蹙,下一秒从桌上抓起一个文件袋朝文星言砸了过去。
“你好好看看!席俢为你做的好事!!”
锋利的纸角从他脸颊上划过,立刻便留下一个红色的道子。
顾不上脸上的疼痛,文星言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掉落在地上从文件夹里滑出的照片上。他蹲下去,将那些照片全部捡起一张张看。
席俢坐在车里抽烟的照片、和黑衣男人交流的照片、那家网吧……
还有在豪庭酒店门口的围着一群记者的照片、以及一个一个熟悉的身影——席俢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出现在豪庭酒店门口的照片……
全部和席俢有关,也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当这些切切实实的证据出现在眼前时,文星言只觉得手中握着的照片格外沉重。他猜到这些事是席俢做的,可是为什么竟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以他的实力做得不留痕迹没有任何困难,所以原因只有一个,他根本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