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也不得不答应。
许燃点头后,高崇华跳下岩石,随手把枪扔给了他。
“一切都该结束了,我现在要去给一个人收尸,你陪我去吗?”高崇华抬眼,看向张景月,问他。
......
博野酒店十二层最后一间房,1204
所有人都在外面,屋内只有高崇华和张景月两人。
高崇华看见被棉被掩盖躺在地上的尸体时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问:“你做的?”
“嗯。”张景月回。
“她是我妹妹。”高崇华道:“我的亲妹妹。”
“高寒是她的儿子,那封信你看过了吗?”
“嗯。”张景月道。
“我在国外留学时,她自杀了,一个人在这间房里...”高崇华像是跟他闲谈一般:“吊了大半年,还是我回来才发现的,我没有给她收尸,遵照她的遗愿,就让她这么吊着,后来尸体白骨化,颈椎断了掉下来,我又用铁丝连起来,把她吊回去,哪里断了就连那里,只是想让她的仇人匍匐在她脚下,日日夜夜地无法安睡。”
“我替她报了仇,我把那个魔鬼关了起来,就在这间房里,剪断了他的舌头,让他没办法说话呼救,还给他双手双脚上了锁,长长久久地,每天每夜地,让他匍匐在她脚下,磕头赔罪。”
高崇华口里的那个恶魔,是他的父亲,那个老人...名字叫高晋。
“你觉得父亲对你来说是什么?”高崇华摸着裹在棉被里的白骨,问张景月。
窗外的风刮得猛烈,从破了洞的窗户里争先恐后钻了进来,激荡着、旋转着、嘶吼着,像是在倾诉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高崇华的故事很简单,在他五六岁的时候,他的父亲还是一个普通的房地产经纪人,那时候他的妹妹刚出生,他父亲赚奶粉钱赚的很辛苦。房子卖不出去,业绩不达标,只能领微薄底薪的时候,一家人就只好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拿馒头泡水喝。
农村出身的高晋,最开始还只是个刚入大城市的愣头青,青涩、老实、守礼、不会说话好欺负,经过社会几年的浸淫也逐渐变得油嘴滑舌,专爱做些投机取巧的事,总是自己妄想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有钱人。
他也的确成功了,却是踩着自家儿子上位的。
在一家人的生活快要维持不下去时,他请来了公司主管,借钱整治了一桌好菜,想要讨好主管,求他给些资源,给这个家活下去的机会。
脑满肥肠、大腹便便,一张大饼脸上勉强能凑出一副完整五官的主管夹着公文包进了他家,昏黄的灯光下,在五岁的高崇华眼里,那个从低矮的门头钻进来的主管长得像一只可怖的巨兽。
高崇华有点害怕,缩在母亲背后,只敢露出一只眼睛打量他。
那主管看见他的第一眼却亮了眼睛。
“这是你家孩子啊?”
“是的,是的,孩子认生,您别见怪。”高晋热情地拉着主管坐在四方桌前,又端上了两瓶白酒。
主管的视线却全在高崇华身上,盯着,试图摆出和善的笑容,但坑坑洼洼满是痘印的脸却怎么看怎么猥琐淫邪。
“孩子,来,来我怀里...”主管嘴角拉开一个大大的笑,张开了怀抱,高崇华却不愿意,他本能地扯着母亲衣摆死活不愿过去。
一旁的高晋见状扯开他的手,将他推进主管怀里:“快去,过去让叔叔抱抱...”
高晋脸上笑嘻嘻的,眼睛却不动声色瞪着他,高崇华最是怕他父亲了,总是动不动就扇他巴掌,抽他嘴巴,莫名其妙的发火,这眼神他太过熟悉,不敢再反抗。
主管将他抱在怀里,摸他的脸,摸他的手臂,高崇华一动不敢动。
酒过三巡,主管眼睛都喝的发红,手也开始往下摸,摸到他的腿根,高崇华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细弱的身子发着抖。
这却让抱着他的男人更激动了,使劲捏着他的腿根,直到他疼出眼泪。
幸好,吃饱喝足后的男人没有发酒疯,托着满肚子的油水离开了。临走时,还往他兜里塞了一百块钱,笑着对他说:“小华,这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去买点吃的,叔叔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撅起张油滑的嘴,亲了一口他的脸,又狠狠吸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才心满意足离开。
高崇华很懂事地把那一百块交给了他的母亲。
几天后,高妈妈将一碗面端到了他的面前。
“崇华,吃面。”高妈妈说,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任何内容。
“妈妈,我们今天吃面吗?里面还有猪油呢!”高崇华笑着,努力想让妈妈开心一点,笑一下。
妈妈总是苦着一张脸,好像就没有开心的时候。
高妈妈轻声“嗯”了一下
“妈妈,只有一碗吗?”高崇华又问,他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只有他有,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