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赶回了蜘蛛尾巷，他轻轻转开了大门的锁，走进熟悉又陌生的——他们的家里。

寂静的黑夜里，一丝烛火也不曾有过。可是，他看见了圣诞树上闪烁着他们的名字缩写GT与SS，还有三根有弧度的灯条组合而成的眉眼弯弯的笑脸。

柔雾般的黄色光芒和家的归属画上了等号，他这会儿才忽而意识到莉莉所说的圣诞氛围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

他挥了挥魔杖，点燃了餐桌上的油灯，再转过头来，他瞥见了倒在沙发上酣睡的古尔芒。

他看着她，又不想惊醒她，干脆走远些翻出一本随手可拿的旧书来，然后，他端着书坐在同一沙发的角落里，开始静静地读着这本快被翻烂了的《魔药的研究与制作》——这是艾琳.斯内普留下来的书。

……

天快亮了的时候，古尔芒被外面拾荒者翻垃圾的声音给吵醒了，住在二楼时她倒是从没听见过有这样大的动静……

古尔芒睁开眼，视野是昏昏沉沉的光亮和一盏侧摆的油灯。她努力眨了眨眼，目光才终于恢复了清明，最后和坐在沙发角的西弗勒斯互相对视。

“你回来啦！西弗勒斯！”

古尔芒盘起长腿，把身子往前一歪，整个人就扑倒在西弗勒斯的怀里。

“圣诞快乐，圣诞礼物还喜欢吗？”

耳边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让古尔芒的眸光暗了又暗——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件礼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的心脏里又被温泉水给填满了，温温柔柔的泉水浸泡着爱意的暖床，这让她对于自己的心思更加不知所措了起来。

“西弗勒斯……”她有些委屈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抱歉，我都没有送给你圣诞礼物……”

她再次逃避了自己难以捉摸的心思。

……

12月30日，旧年的倒数第二天。

阴暗森然的里德尔宅，众食死徒聚集于此，痛苦地承受着来自他们主人的怒火和折磨。

雷古勒斯.布莱克位列于左席的第二个，他的前面站着他的表姐贝拉特里克斯，而右席的头一号人物则是卢修斯.马尔福。

可怜的马尔福刚受到一轮摄魂取念式的盘问，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灰色的眼珠还在眼皮下不安分的随时转动着。他那头漂亮的金发，在绝对的高压下失去了原有的光泽；额角因精神痛苦而留下的涔涔汗水，也打湿了他鬓边的几缕金丝。

“主人！我的主人！”

雷古勒斯听到他的表姐急切地开了口，她发出了雀跃又充满迷恋的呼唤。

“请您相信我，不管您的什么东西被毁掉了，您最卑微最忠心的仆人一定会为您寻回更有价值的任何东西！我的主人，请您相信我！”

说罢，他眼见着贝拉特里克斯跪在地上，匍匐着爬上几阶矮梯，颤抖着身体亲吻着座上人的袍角。

“贝拉。”

座上人的声音低沉又隐隐附有怒意，只一声，便叫他的表姐吓得浑身战栗，哆哆嗦嗦地抬起了她发丝凌乱的脑袋。

“主人……”

一双腥红的蛇眼半眯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觉得——难道我会为了什么毫无价值的东西而产生情绪波动么？”

“不是的……主人，您认可的东西一定是这世上的无价之宝！”贝拉特里克斯大声辩驳着，与那人对视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

“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吧，贝拉。”座上人阴森森地笑了一声，“我无比希望所有的布莱克都会像你一样忠心耿耿。”

“是的，主人，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贝拉特里克斯颤颤巍巍地低吼着，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解释道，“真正的布莱克是不会背叛主人的，所有的、真正的布莱克！”

“证明它，贝拉，我不需要口头上的谄媚！”

话音刚落，贝拉特里克斯就疯疯癫癫地跑回到左席。她猛地一下死死拽住雷古勒斯的手臂，强拗着他，把他扯到了大厅的正中央。

一时之间，厅内所有食死徒的狠厉视线都直勾勾地钉在他的身上。

“跪下，雷古勒斯！”

这句话喊得很尖锐，刺得雷古勒斯的头有些发昏，可是，他的表姐依旧强力地按着他，命令他即刻下跪。

“如果这是主人的命令……”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他紧紧攥拳头，竭力地想像他的表姐一样，以完完全全地卑躬屈膝来表示出他谦卑的忠诚——可是，他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