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渊还在头痛未消退的状态下，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是——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刀。
他用尽全力刺向那个变化成他长相的影子，但刀穿透了影子的腹部，却没能让对方的力道减轻分毫。
“你死了……我才完整……”影子嘶哑着嗓子说道，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这时，叶子书强忍着恐惧，凭借着感觉用力刺下了手中的剑，刺穿了影子的胸膛。
苏渊感觉到了窒息，这种感觉替代了头痛，濒死的痛苦让一幕幕画面飞快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看见了自己和一个漆黑影子在战斗，他的手臂被砍伤，鲜血飞溅而出，溅在影子那分不清面貌的脸上，后者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仿佛被灼伤。
他看见穿红衣的女子手握一根翠绿的竹笛，狠狠地攻击向影子的眼睛位置。
他看见自己被影子因痛苦而爆发的力量击中，推向了还渊，直直掉入了还渊池水之中。
他强撑起最后一点力气，抬手握住了已经刺入影子胸膛的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按在了影子身上。
影子瞬间发出了一声尖叫，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了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扭曲表情，那又是愤恨，又是痛苦。
他手上的力道因为这次的攻击减轻了不少，让苏渊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苏渊抓住这个机会，抽出刀，飞快将鲜血抹在上面，再次举刀刺向影子，力图将他就此击杀。
可就在他的刀刺向影子胸膛前的那一刻，影子忽然崩散了，如同破碎的陶器，每一片虚影都融入了阴影。
苏渊本来就对这一击抱有的希望不大，最多只是尽全力去做，能重创已是不错。
但最关键的是——宋辞没有出现。
第一次袭击之后的宋辞，是真的还是假的？苏渊喘着气，手握染血长刀，用力拍了拍被恐惧严重限制了实力的叶家兄妹，将他们从中唤醒。
“宋辞不见了。”苏渊简短说道。
叶家兄妹对视了一眼，皆是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叶子羡说道：“我们可以尝试联系一下暗星君，但未必能成功。”
苏渊听到这句话，心中火起：这种时候没把握的方法有什么用？！我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宋辞在哪里，不然就算暗星亲自过来，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
虽然他知道这是叶家兄妹能想出的最好方法，但还是忍不住愤怒。
从叶家兄妹之前的说辞来看，暗星没有直接定位影子的办法，只是知道模糊的象征。
苏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起了刚才影子的话：“你死了，我才完整。”
按照这句话的意思，影子的主要目标应该是他才对，为什么要攻击宋辞或者将他带走？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即使是为了拿宋辞要挟他，也应该留下方位，方便他找过来单独对峙。
苏渊靠住了马车车厢的后壁，揉了揉额角。
叶子羡此时也已经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一片竹叶上画下了一个鲜红复杂的符号，看着那红色的符号一点点亮起，从竹叶上浮起，化作微粒消散在空中。
“我们只能做这么多了。”叶子羡的语气里带着抱歉。
苏渊没工夫搭理她，现在他们既不知道影子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影子为什么要抓宋辞，要想救人和提防对方都很困难。
以及，他现在有了一些模糊而奇怪的感受。
他从未被愤怒占据头脑，也很少这么烦躁，和万平他们一起完成过去那么多镖师任务时，他总是以冷静著称，能让同伴在慌乱中找到出路。
可现在，他是那个散播情绪的人。
就像是……就像是他过去失去的人本应拥有的基本情绪回归了一样。
苏渊坐直了身体，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叶家兄妹：“你们要多久才能收到回音？”
“一般来说，一天以内。”叶子书回答了他的问题。
苏渊的眼眸再次垂下。一天以内！以影子表现出来的能耐，大概能从琮州直接跑到京城！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了刚才影子幻化出的样子，他自己的模样，只是更加扭曲可怖，那双眼睛根本没有焦距。
他记得叶家兄妹曾经描述的第一次见到影子时影子的模样，是初具人形的黑色黏液，和影子每次出现时的样子接近。
那么现在，影子为什么变成他的样子呢？
影子……影子……苏渊在心中默念了几遍，他是我的影子……
他是我的影子。
虽然他还没想起影子究竟是因为什么从他身上分离，还似乎带走了他的情绪，但如果他是自己的影子，那么他们的心理状态在某些地方应该比较接近。
如果是我，我会把宋辞带到什么地方？苏渊开始自问。
他对清城不够了解，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