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乌山寨里,许栀正在入账,杨归在旁边打下手,许芽已经困得如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却坚持不肯回去睡觉,在一旁的椅子里窝着。

“这趟收获倒是不少。”杨归看着账本说道。

许栀点头:“药堂的生意刚开始做,比以往要更费心,但好在回报不菲,还算是值得。”

“听闻雁城换了新的太守,也不知行事到底如何,只是听说是个年轻人。”杨归想到郭岫说的在雁城“有些门路”的陈勉之,“郭大哥的那位朋友若是有法子,或许我们能拜托一二。”

许栀想了想道:“求人总归不如求己,先观察一阵子,看这位新太守作风如何,若是图名图利之辈,不见也罢。近来大虎山越来越不安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杨归点头,他看着烛光下许栀认真的侧脸和许芽颊边的口水印,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自打杨归懂事以来他就身在乌山寨了,但他并无半分关于爹的记忆,对娘的印象也是模模糊糊的。许栀的娘陶茹告诉小时候的杨归,他爹在他没出生前就走了,他娘带着他被乌山寨救回来时身体就不大好,没多久也不在了,杨归这名字是他娘起的。杨归知道自己不是雁城人,甚至也不是元州人,而是一个很远的、与沁夏两国交界处的、叫做肃州的地方,至于他为什么在雁城附近被乌山寨救回来,没有人告诉他。许叔和陶姨待他如亲子,许栀只比他大两岁,两人也如亲姐弟一样,一起念书习武,许芽刚会走路就歪歪扭扭地跟在他身后叫“哥哥”。杨归知道许陶夫妇一直以来想要做的是什么,也知道乌山寨为此做出了多少努力,十几年间他目睹了整个山寨的变化,自己既为乌山寨的一份子,也当为此尽心。如今一切渐入正轨,只要再过几年,乌山寨应当就能脱离山贼身份,到时来去自如,他想过要不要去肃州看看……

“杨归。”许栀低声喊他,方才沉浸在思绪中的杨归回过神来看向许栀。

“芽儿睡着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把她送回房。”说着许栀就开始收拾摆放在周围的账本纸笔。

“许栀姐,我想……”杨归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关于自己身世的疑问,但还是及时打住,在许栀询问的眼神中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这两日辛苦,你也早点歇息。”

杨归起身帮许栀把账本归位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许栀看着杨归的背影,她想她知道他没有问出口的到底是什么。

“还是,再等等吧。”许栀默默想着。

“郭大人刚才说什么?”被郭岫喊进书房的陈勉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岔了什么,所以他使劲拍了拍耳朵。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笑。我方才说,‘要在三年之内解决雁城的匪患’,这回功曹大人可听清楚了?”说这些话时,郭岫的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勉之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郭岫看他一眼,说道:“勉之兄有话不妨直说。我今日把这话说出来,就是想与勉之兄商量,若有提议或是对策自然最好,其他的……我倒是也乐意听听。”

“唉……”陈勉之叹了口气,斟酌着怎么给这看起来并不怎么了解雁城的新太守大人说明现在的情况。

“雁城的山贼,约摸是比其他地方的都富些,有些时候更富就意味着更强。我在雁城做官也有六七年了,官府出兵剿匪的次数,怕是不足三回。声势最大的一次,都要追溯到二十年前了。”陈勉之坐在郭岫对面的椅子上,接过郭岫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想必你也知道那三个大山贼窝,其中碧云峰只挑大生意截,伤人性命之事倒不常听闻;大虎山恶名远扬,碰上的商队别说钱,连命都难留,官府往往都是好几天后才能发现;但……唯独这个乌山寨,我说不好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哦?”郭岫闻言挑了挑眉,以目光示意陈勉之接着说。

“我来雁城时,听府衙里的老人们说起乌山寨,算是毁誉参半,有说他们强收路费的,也有说他们从零散盗匪手上救过老百姓的。但就我上任以来,凡是被劫道后来报官的,查到最后乌山寨几乎都没有参与其中。前任太守孙大人也曾派人查过乌山寨是不是有什么更隐秘的手段,最终结果也是——‘无’。”

“这么说来,乌山寨似乎已经销声匿迹了?”

“不然。乌山寨的人马依旧在雁城周围徘徊,不时有百姓看到他们。”

“那是改邪归正了?”郭岫再问。

“这……也很难说。”陈勉之也说不好到底如何定义乌山寨近年来的行为,“总而言之,若是现在剿匪,因着乌山寨模糊的立场,或许会比以往轻松些,但官府的情况,也与之前有所不同啊。”

“勉之兄此话何意?”

“我说这话也并非是埋怨,贤弟听听罢了。近几年边境太平少有战事,故而有大臣提议削减军费支出时陛下便允了。前年我因公事回京,有幸与南境沈延将军同席,谈及此事沈将军只是叹息并未说什么。我虽为文官,于这方面知之不多,但眼看明明还值壮年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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