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1)(1 / 2)

农历八月十六,满月当空,星子零落。本是个赏月品茗的好日子,却看着有些鬼气森森。月亮仿佛穿着血红嫁衣的新娘,晦暗星光环绕在她周遭犹如鬼火一般。

不过下楼丢个垃圾的工夫,童博就捡回来一只鬼。那鬼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垃圾房边的大树下,面色青白、身体冰凉。童博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扛回家中。一进屋,鬼就大闹起来,叮铃桄榔地好一阵折腾。童博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等闹够了,这鬼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地哭起来。

自从得过失心疯后,煤球就变得特别胆小、敏感。可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吓到它。它还跑来冷眼旁观。一开始背是紧绷的,但听到鬼的哭声后它便放松下来,开始大大方方地看戏。

“没事……别哭了。”童博蹲在地上哄鬼,“地上凉,你先起来行不行?”

又拉又劝的,总算把醉鬼给拽了起来。用毛巾将眼泪、鼻涕抹干净,再把沾了呕吐物的外套脱掉。等收拾妥当后,童博才问:“发生什么事了?公司倒闭了?还是你欠了一屁股债要坐牢?”

邹仕奇摇头。

“那是病了?”童博见他始终不吭声,有些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呀!就算得了病也没什么好怕的,找最好的医生……”

“没用的。我这儿……”邹仕奇戳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坏了!”

“胡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想问什么?”

邹仕奇眼神迷乱地望着童博:“为什么我梦里的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童博错愕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起初只是诧异,可慢慢地却品出了其他意味。他顿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抬眼看对方,索性转身避开,抛下邹仕奇一个人在那儿抹眼泪。

等童博再从房间出来时,邹仕奇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身材高大,长手长脚的,客厅里那张老旧的双人沙发哪里能装得下他,两条腿都拖到了地板上……还用手背盖着脸,估计是嫌顶上灯光太刺眼。童博叹了口气,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又随手关了灯。

早上,童博走出卧室时,只见客厅里一人一猫睡得正香。煤球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的,竟挨在邹仕奇的脚边呼呼大睡。怕搅了他们的美梦,他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去上班。

到了中午,邹仕奇给他发来消息,说走之前已帮他关好了门窗,其他的一句没提。想来酒醒后,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这样最好,童博松了一口气。那他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家还像以前一样,不用尴尬。

邹仕奇只记得自己喝得烂醉,之后鬼使神差地般被童博领回家。现在酒醒了,可他的精神状况却越来越糟糕,感觉随时就要崩溃……现实的世界已经扭曲,一个巨大的黑洞正要将他吞噬!

潘多拉的魔盒……庄伏生说得没错!而陈建生正是打开这魔盒的钥匙。如今,他已后悔莫及。

从打开邮件的那一刻起,诅咒就降临了。每一张老照片都是咒语,将陈建生的鬼魂重新召回人间,来向他索债。

当年,陈建生在码头上让人生生折断了脖颈,之后凶手驱车几百公里,将陈建生埋在了边境附近的一个密林中,所以警方怎么都找不到尸体。这埋尸的场景从未在邹仕奇的梦中出现过,但此刻他却能清晰地想起来……

陈建生被装尸袋包裹着,躺在刚挖好的墓坑边。他拨开其额前的乱发,手指划过脸颊,仿佛抚过冰冷的大理石。一阵风吹落露水,恰好砸在陈建生的额头,又顺着流淌进眼窝……在那一洼露水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记忆便停留在此,之后的事他再无任何印象。

是他杀了陈建生?这根本不可能!可所有这些荒诞、离奇、诡异的事正在一步步地逼近现实。他、陈建生还有童博,他们三人之间究竟有何联系?难道庄伏生说的都是真的?

理智之锚飘飘荡荡,已然成了无根的浮萍。邹仕奇就跟失了魂似的,公司也不去了,车开到一半便丢在路边。一个人穿过街道、步入小巷,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他停在一间教堂的门前。

这是坐落在老旧居民区内的一座小教堂,隔了几米便是社区老年活动中心。此刻,教堂的门虚掩着,也不见有人出入,很是冷清的样子。

邹仕奇并非信徒,只是被绝望驱赶着来到这里,想要寻求片刻的宁静,再找回一点残存的理智。他推门进去,立马就有人迎了上来。

那人身材颀长,穿着件黑色的衬衣,整张面孔给人一种比例失调的怪异感——干瘦的窄脸配了双大得惊人的眼睛。

“兄弟。”黑衣人露出一个并不自然的笑脸。

邹仕奇朝他点头致意。

黑衣人问道:“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我只想坐会儿。可以吗?”邹仕奇指了指空着的椅子。

“当然可以。”黑衣人

最新小说: 心动难眠 娇娘二嫁 奉御女官(清穿) 他,又出现了[穿书] 我是贵族学院男主的病弱青梅 谬果[破镜重圆] 娇华(双重生) 含黛 大明一家人 念念勿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