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里的樱花飘落,日光柔和温暖让人不想睁眼,周肖懒洋洋地闭着眼,也许面前的只是春天换下的绿叶,头躺在龚柔韵腿上,朝着暖和的一侧,蹭蹭龚柔韵的棕色毛衣,也是暖和的。
周肖摆开长手长脚,舒服地放着,躺在长椅上,一只脚支着,有风吹来,穿的厚实风衣被吹乱,但周肖脸上还是柔和,风吹着碎发。
龚柔韵揉着他的碎发,笑着。
“周肖?”她轻轻叫着。
“嗯。”周肖嘴角上扬。
龚柔韵弯腰,捧着他的脑袋,脸庞靠在他的脸上,睫毛一眨一眨蹭着,微微扎着脸颊,笑着叫道,“周肖!”
龚柔韵念起他的名字来,像在撒娇,也像在笑。
“嗯?”周肖又用鼻尖蹭了一下。
“周肖啊。”又不倦甜甜地叫着。
但没有目的,就是想叫他名字。
“嗯。”周肖也答应着。
“周肖……”声音好像变得空荡,消失在上方。
“周肖……”
“嗯?”
他猛地睁眼,满是血丝的双眼,重重地吸着气,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身旁的人不见了。
他不敢确认着眼下的现实,头中不断传来阵阵眩晕。
只有周肖。
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在长椅上。
他睡着了。
都是梦。
周肖抹了一把脸,下巴的胡茬又冒出来,几天也没刮。
看着阴沉沉的天,公园里的树叶也掉的光秃秃的。
龚柔韵啊?
风夹着雨拍落在仰起的脸上,让他更清醒地区分梦境与醒过来的现实。雨早已下大,风衣背后也湿沉沉,从远处望去,沉一块浅一块的。
又做梦了。
明明都那么久了。
他好像又在想她了。
但是她回不来了。
“周肖。”是杨警官。
她想要扶起他。
周肖摆手打断,可能是不愿往日的同事见到如今他的模样,也或许只是不想再见任何袖手旁观当年的事的人。抬眼看了一眼,还是提起地上的酒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
他穿着当年那件旧颜色的风衣,没打伞,独自消失在公园转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