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寻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
她已经看见了人群中的卢诺恩,还有远远候在柱子下的管家罗马诺。尽管戴着面具,但他们都是金发,Dubois家独一无二的标志,实在是太好认了。
安娜低头问:“夫人,需要我去帮你拿些吃的吗?”
“顺便给我拿杯酒。”
安娜走开了一会儿,回来时,端了一小碟五颜六色的果切、小蛋糕,还有一杯装饰雅致的鸡尾酒,是晶莹剔透的绿色。
丹妮莉丝端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泌甜的酒液中带一缕柠檬水特有的酸涩、一缕飘渺的蜜瓜清香。
“它叫什么名字?”
“绿色湖泊。”
丹妮莉丝眼神瞬了瞬,倏忽想到了萧愉那双翠绿的眼瞳。
没想到戏里天真柔弱的小美人鱼,戏外竟如此热情、奔放、促狭……
丹妮莉丝敢断定对方谎称是她朋友,助她加入这场欢宴,绝对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不知道当萧愉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时,会作何反应?
丹妮莉丝笑了笑,又抿了一缕酒液。
舞台那边传来一阵喧哗:“现在有请我们剧院的经理埃里克,以及大家最爱的《玫瑰之恋》女主角们登台。”
丹妮莉丝将好奇的目光投了过去。
世上所有的酒宴都大同小异,美人、美酒、美食。尤其是男人多的场合,美人也是桌面上的一盘“菜”,要不然,东大陆怎会有句俗谚叫“秀色可餐”呢。
早到的客人们早已享受了好一番美酒佳肴,终于等到了品飨美人的环节。
埃里克领着萧愉与蝴蝶这双美人走上舞台。
蝴蝶今晚穿了一身和她同款的夏卡长裙,不过她的眼罩面具是蝴蝶状的,裙子则是嫩芽黄色。萧愉还是那身华丽浓艳的雀羽裙。
萧愉一登场,男人们的视线就差黏在她身上扯不开。
“说起来,萧愉小姐多大了?”看客们收回目光后,开始交头接耳。
“如果剧院没有瞒报年龄的话,应当是二十八岁。”
“正合适的年龄呢……”有人摸着下巴,露出兴味的眼神。
男人也有慕强心理。蝴蝶固然青春可爱,但如萧愉这般有地位、有名声,如熟透了自然散发诱人甜香的果实,无疑更合这帮商人的胃口。
卢诺恩唇角噙着笑,他对蝴蝶的穿着并不意外。
早前的寒喧中,埃里克已经私下告诉他,他赠予蝴蝶的那条红裙被萧愉拿走了。
台上,埃里克先发表了一番感言,总结《玫瑰之恋》从剧本到排演期间经历的波折与收获,接着满含热泪地感谢众多投资商对大都会歌剧院的慷慨解囊、鼎力支持,尤其是卢诺恩子爵捐赠的那批东大陆古典乐器,为歌剧的配乐做出了杰出贡献。
台下,卢诺恩如同众星捧月,架着长腿,悠闲地倚坐在沙发里,一手搭在靠背,一手捏了杯红酒落在膝头。
埃里克说完话之后,萧愉和蝴蝶从埃里克身后款款步出,双双提起裙摆,朝台下的看客们娴雅施礼。
男人们早就听说卢诺恩在追求这对女伶姐妹花的绯闻,凑近,故意起哄:“早先听闻子爵从帕丽订制了两条礼裙,送给她们当贺礼?”
“真是大手笔啊。帕丽可是曦光城出了名的贵。”
“那家的老板娘叫什么来着?”
“哦,黛琳还是黛莉,听说仗着手艺好,还挑剔客人。现在的世道啊,女人也走上街头抛头露面,有些连裙子都不肯穿了,不成样子。”
“子爵,难怪大家都在传您和帕丽老板娘交情匪浅!”
他们中也不乏一些不服气卢诺恩纨绔作派之人,借着刁难他看中的猎物,故意制造难堪。
“不对。蝴蝶小姐身上是夏卡的礼裙。我记得我夫人也有一条。”
“当真?”
“……”
“哦~~所以,蝴蝶小姐是不喜欢款式,还是不喜欢送裙子的人?”
某些人哈哈大笑。
埃里克给蝴蝶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退下舞台。
她在剧院待了三年,已经积攒了足够的经验应付这样的场合。
只见她不慌不忙,拎着裙摆在台上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一个侧身回望的姿势,以自已最美的3/4左脸对着台下看客,即兴唱了一段:【我舍弃了精妙的幻想~】【爱上你白色的衣裙~】【可我没能寻得爱情~什么也寻不到~】
——歌词改编自勃洛克的《我与你相会在日落时分》。
看客们一阵唏嘘,纷纷打量卢诺恩,他今晚恰好穿着纯白西装。
男人最了解男人。当女人见识过的男人足够多,又何愁看不透男人。
蝴蝶以歌声抒发胸臆,以歌声婉转暗示心声,她早就知道卢诺恩真正想追求的是萧愉,对蝴蝶施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