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将鲜叶放入琉璃瓶内,一边道:“火灵会烤焦了茶。”
连琚哑然。
直到她将鱼珠草全数放进琉璃瓶后,她才稍稍释放一直被自己刻意压制的火灵。
蓬的一声,明黄色的火焰猛得亮了一下,又熄灭了。
北歆打了个寒颤。
连琚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这世上万物,相生相克。那时他心里涌上的竟然是这个念头。
杨瑁这女孩子明显是知道殿下和北歆间的关系的,所以自己才把人送到,这小姑娘就直接二话不说的带人进去。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便得再做灯泡。
这样想着,不由抿了下唇。
这种结果,若是老大见到,估计也只能一笑置之。
殿下也好,御主也罢,其实都是普通人。
杨瑁提着那一银吊子的汤药在门外站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想,伸手轻叩。
叩了三响,没有人应。
她伏在门缝上向里张望,只看到那两人一坐一站,在榻前,即熟捻又陌生的模样。
低头,那银吊子还在往外冒着热气。
咬了咬牙,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听到里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她本来就站在门口,所以并不算偷听。
她听到北歆的声音,她说:“刚才那是将离枪么?你若是当日以此枪为战,倪尊寿未必就能当场擒下你。你不肯以它为战,终究还是顾及我的缘故……”
她在孟德尔战阵上,第一次亲见海澈执枪而立,以一当十的凛然模样,后来几度回想,若当日这个人以这杆枪为凭,那时在彼加尼魔鬼域未尝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便不会有今后许多的事情。
杨瑁看到榻上向后靠坐的海澈微微摇头,然后听到他说:“你错了。当日我不肯亮出将离应战,并不是你的缘故。熟悉滨族历史的人自然知道将离对于我们滨族人而言,意味着什么。这杆枪的象征性不言而喻。若是让人知道原来将离枪与我本就一体,那么更加助长了倪尊寿要抓到我的决心。枪在人在,枪亡人亡,在这里却是人在枪在,人亡枪亦在!我若是当时就死了,这杆枪自然会与我灵力脱离,回归虚无,等待新的主人……可是……”
北歆冷淡的开口:“可是你宁可死,也不肯亮出将离,不愿授人以柄……让它和花神秘传一样被锁死在你身体里……清泠,你对自己这样狠。”
杨瑁正要推门进去,她听到海澈微带颤抖的声音:“明明,当日我对你说出了那样一句话,至今深噬我心。我以为,再没有机会对你说出其它话语……”
怎么海澈哥哥和北歆姐姐说话并不在一个思考回路上呢?
杨瑁有些诧异。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吗?
小姑娘想,怎么就突然又安静下来了呢?
她正想再听下去,门开了。
杨瑁一个踉跄,差点连人带银吊子一起扑在地上。
她抬头,正看到北歆立在门前,凤眼生威,却不是盯着她,而是盯着她手里的银吊子。
这位北歆姐姐,就算是现在全身湿透十分的狼狈却依旧凛然生威,偏是这样的她自己却从不觉得可怕,反觉得可亲。或者是因为她永远都直截了当,毫不遮掩,反而比另一个更加光明磊落。后来,知道她其实便是海澈哥哥曾经的恋人,许多萦绕心里解不开的谜团便突然迎刃而解了。
她提高手中的银吊子:“婆婆说,海澈哥哥的药要趁热喝。”
北歆伸手接过,很自然的走到海澈榻前,将银吊子里的汤药倒在吊子上倒扣的银碗里,漆黑的药汁,光是看着就觉得很苦,何况味道闻上去也并不怎么样。
她不禁看了海澈一眼。
她知道,眼前这人从小最怕苦药,若是能不喝当然最好。
下意识的,便将碗搁到了榻边的案机上。
谁料海澈虽然是苦着一张脸,却极是配合的伸手在案上拿过了碗,一饮而下,虽然是皱得眉毛鼻子成了一团,却出乎她意料的一口没剩,喝的干干净净。
想都没想,伸手接过了对方手里的碗。
指尖与对方的指尖接触,那种熟悉的微凉的体温,让她不自觉的颤栗。
海澈同样也惊讶的抬头看她。
然后抿了一下唇,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做其他的表情却被苦的做不出来。
药汤的苦味在鼻端和舌尖,浓烈极了,心里却觉得更苦。
他与倪明自小相识,竹马青梅,从来没有不能说的话,现在却相对无言,连多余的话题也找不到。要不是杨瑁就这样突然跑来,还要一直尴尴下去。
北歆把银吊子递回给杨瑁。
四目相对,她发现这小姑娘的眼睛里竟然写满了你快说说话这样的意思。
她并不是不想听海澈说话,只是那一把声音并不是过去自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