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的回复力量本就有天生的克制。
我又叹了口气,说道:
“魁里尔,去帮助厄休斯。”
直净修士们在尽可能地屠杀或逃窜或反抗的士兵们,而魁里尔则一直在那边陪着他的孙子玩过家家,我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如果是两个人的话,大概能多挡着塞可瑞特一点了。
我又不自觉地看了安执一样。
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呢,我稍微有点,厌倦了。
我垂眸,手上满是鲜血。
“神之血”。
**【塞可瑞特视角】
刺、挑、格挡。
凝结、掷出、爆裂。
我重复着这些动作,完全不顾我们战斗的余波会杀死多少轰挤在这边的士兵。
魔力溢出,又是四把光之枪刃汇聚在我身旁。
额头上不知何时造成的擦伤隐隐地散发着痛意,但我更在意的其实是从那处流出来的鲜血,不能让它阻碍了我的视线。
刚刚那突然冲上前来的老将给我的腹部一刀,鲜血汩汩地涌了出来,将多伊尔亲手做的白袍染得血红。
作为代价,他的胸口多了一个再也不会跳动的伤口。
简单地【治愈】了一下之后,我又要再次面对这位“魔王”。
说是魔王,其实不过是几百余年不能安眠的家犬罢了。
和特尔迪一样,长久地将自己困在虚假的精神依托里。
究竟是因为他们俩的性子太像了,所以特尔迪能得到家犬主人力量的认可呢?还是因为,特尔迪在接受力量的时候被这只家犬影响得彻彻底底了呢?
一切都无从得知。
我只是轻笑了一下,新生的枪刃就又全都向魔王飞去。
又一次,他的四肢被炸碎。
当他又一次伸出舌头想要将活着的士兵或者死去的尸体卷入腹中的时候,我来到了那张嘴上。
我很清楚地看到,魔王的利齿上仍然残留着血肉的渣末。
人肉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呢?
我没有尝过。
魔种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呢?
我没有尝过。
但我想,一定算不上好吧。
不然这位“魔王”为什么,在战场以外的地方从来不进食呢?
是这肉的味道太酸、太酸了吧。
酸到,吃下去以后,即使过了数百年,那股酸味也还在胃里翻腾、嚎叫,扰得人不得安宁。
“噗嗤”
我将朗基努斯狠狠插入魔王的舌头中,几近贯穿他的下颚。
他的眼中露出惊恐的色彩,又带着对解脱的小小期许。
但我不想注意这么多。
我满脑子只想着——
啊,接下来又是爆炸了。
“轰!”
剧烈的爆炸在我身下炸开,炸得无尽新生的血肉变成了蒸气。
眼见着不死的怪物静寂,再没有一丝动作,我随手将被炸得破破烂烂的白袍撕开,扔在被炸得坑坑洼洼的战场上。
我走向多伊尔。
我走得并不急,那个台子上的人早已死绝,唯留一个多伊尔。
遍地都是血液。
多伊尔的手上全部都是血,淋淋漓漓地向下滴着,看来到最后,为了加快绞杀的速度,他甚至还自己上手了。
“玩得开心吗?多伊尔?”
我问道。
我自然知道,这种问法对于无数躺在战场上的亡灵来说是种冒犯,但我仍旧要这样问,因为在这里面对面和我站着的,只是我的哥哥。
他甚至不是主教、不是神父、不是恶魔、不是罪人,他只是我的哥哥,就在这一瞬,他只是我的哥哥。
即使他背叛了我们所有人,做出了罪无可赦的事情,他仍旧是我们的家人。
所以我要问他,问他是否达成了自己的愿望。
“不开心。”
他摇了摇头,透出一点十七八岁时的少年气,就好像那个下午他上街回来以后对我说:
“庆典没有意思,到处都是人,把我的脑子挤得快要爆掉了,我不开心。”
“哦。”
我这么应了声,点点头。
朗基努斯刺出,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一寸远。
“给自己一巴掌吧,然后,奇尔迪亚让我转告你,虽然你很混蛋,但作为你的家人,他还是爱你,你别忘了在地狱里找他团聚。”
多伊尔沉默了一瞬,脸上的笑第一次消失了。
然后他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力气大到就连嘴角也溢出了血丝。
他看着我,又笑了:
“啊,我会去找他的,但不是现在。”
犹大叩击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