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猜想。”
奇尔迪亚说。
我和赛斯都看向他,我们都知道奇尔迪亚是我们之中最了解多伊尔的人。
“可能,这一整场或许正在发生的战争都是多伊尔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他沉吟着说出这句话,我和赛斯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会沉默是因为,这个猜想看似很离谱,但却的确是多伊尔干的出来的事。
小时候的多伊尔,还没像现在这样内敛,那时候他不过是个热血聪明蛋,能为了见证这个世界而一意孤行从家中一走四年,也能为了让奇尔迪亚高兴而拼命学各类知识不顾自己的身体。
说好听点,是目的性明显。
说不好听点,他是那种能为了目的舍弃一切的混蛋。
这么点道德,在他眼中,可能并算不了什么。
我本以为奇尔迪亚那么温和的性子能教化他那极端的思想,后来也正如我所乐见的,他安分下来了,乖乖当了五年的主教,只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在他的身边,其实既有一层保护的意味,又另有一层保险的意味。
毕竟,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突然发疯,他就像一个不稳定的火药桶一样。
他估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我身边的时候都表现的安安分分的。
但,果然,那份安分是装出来的,看来是我被他的表象给麻痹了。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呆立不动的赛斯终于开口了。
“这就是疑点之一了,多伊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有弄清楚这个,我们才能有对下一步行动的规划。”
奇尔迪亚的思维很清晰。
“爷爷他,已经过了上战场的年龄了,又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做这些事。”
“我想,大概是为了你吧。”
这句话,奇尔迪亚一定是藏在心里藏了很久才说的吧。
“赛斯,你也已经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吧。”
赛斯轻轻地点点头,已经褪去青涩的脸庞上带着迷茫和不解。
“我们三个人之中,只有你没被封印住魔力。”
“一是因为你的威胁不大,”
奇尔迪亚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认为这话有些太伤人了。
“二就是因为,你并不是以软禁的名义停留在这里的,而是以保护,虽然我们其实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差别。魁里尔用他自己风中残烛一般的身体换来了你的平安。”
赛斯保持着他一贯的沉默作态,或许他早就意识到这些了,或许奇尔迪亚说的东西对他来说冲击性实在是有些强了。
“多伊尔,到底是怎么做到封印我们的魔力的?”
我问。
奇尔迪亚沉吟了一声,没有立刻作答。
半晌之后,他终于开口:
“我被封印魔力,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内,我进行了无数的思考、模拟和试验,但还是没有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只有一个猜想,一个可能不会正确的猜想,你……要不要听一下。”
我表示同意。
然后奇尔迪亚拿来一张纸,在上面一边勾勾画画,一边和我解释:
“想要搞清楚多伊尔术法的秘密,就要从他学习的方向入手。他掌握了两种魔术体系,【神圣魔法】和【心灵轨迹】,原本我将研究重点聚焦于【神圣魔法】上,但无论怎么推演,都得不出最终的结果。”
“后来,我将【心灵轨迹】的成分占了大头,才得出了这么个看上去比较靠谱的答案。现在想来,大抵是我先入为主了,我始终认为多伊尔会将【神圣魔法】作为他锻炼的主流,现在看来答案恰恰相反。”
“我得出的答案是,我们的魔力并没有被封印,这一切都不过是多伊尔下的【精神桎梏】和【暗示】,让我们觉得我们的魔力被封印了。”
简直……不敢相信,令人咂舌。
“这个结论有很多疑点。”
我说。
“是的,首先,我对【心灵轨迹】并不十分了解,我不敢担保自己刚刚画的魔力流动图是完全正确的;其次,我们不能排除有其他人、其他【魔术体系】参与的可能性;最后,我的魔力,到现在也没有恢复,按常理来说,【暗示】这种东西一旦被意识到,其就不再有效力了,但我的身体里目前还是一片沉寂。”
奇尔迪亚说出这么多,赛斯已经听的晕晕乎乎了。
我倒不至于晕晕乎乎,毕竟奇尔迪亚的课我门门都有认真在学,这么点理论知识还是能理解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皱起眉头,心中满是无处可去的苦闷和莫名其妙的恐惧。
是不是多伊尔给我传输太多负面情绪了?不然我怎么会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