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端午过完后,转眼就到了六月中旬。
梁釉的婚事定在了六月下旬,已然已迫在眉睫,梁氏近日忙的不可开交。
梁釉却依旧始终悠闲的在胚房里烧制陶瓷。
还是不行,梁釉有些气讷,不过豌豆红极难烧制,也算是情理之中。
彩霞从屋外走了进来:“姑娘,夫人让你去前院瞧瞧,嫁妆准备的怎么样,可还又要添置的。
梁釉放下手中的瓷器,点头道:“我这就去。
前院,梁釉刚走进正堂,就见梁氏和宋氏坐在上首,梁釉行了一礼道:“大伯母许久没来了。
宋氏笑道:“砚哥忙着秋闱,我整日忙着帮他收拾行李,是有些日子没来了。
梁釉笑道:“堂哥这次定会取得好成绩的。
梁氏道:“这还用你说,砚哥的学问夫子都说好,你过来瞧瞧,我给你置办的陪嫁,可还缺些什么。
梁釉闻言坐过去,梁氏拿了册子让她看,梁釉打眼扫过去,光是庄子地契就有不少,更莫说置办的物什摆件,全都是顶好的,足以见得梁氏置办这些花了不少心思。
梁釉砚框有些湿润,笑道:“这些就不错了,我瞧着也没有要添置的了。
梁氏道:“这些我也都让你父亲瞧过了,你父亲也说行,只是丫鬟婆子你要带去多少?
梁釉想了想道:“彩云彩霞是要带着的,彩云今年也十五了,有不错的人家也该先看着了,彩霞小上一岁,到还不急。
“我屋里的灵芝灵珠也要带着,正好让彩云她们带着,以后彩云彩霞出嫁了,就让她们顶上,另还要带两个三等丫鬟。
至于婆子,梁釉身边没有,她道:“婆子就不用再戴了,左右我嫁过去没有公婆妯娌,用不上这么多人。
梁氏相来尊重女儿的决定,闻言应好,随即转身去问宋氏,宋氏是大家闺秀,今日梁氏请了她来也是想让她帮忙掌掌眼。
宋氏笑道:“你备的这些已经极好了,就是有些官宦人家 ,也不会为女儿拿出么多陪嫁的。
宋氏此话说的倒不错,梁釉前世即便是入了国公府,有人拿她的身份说事,有人拿她的规矩礼仪嘲笑,可她的嫁妆,便是京城人家的小姐,也要道上一声艳羡的。
梁氏得了宋氏的肯定放下心来,随即想起梁砚的事,她问道:“可说了什么日子动身去金陵。
宋氏答道:七月初动身,听砚儿的夫子说,金陵有位先生学问极好,不少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都会去拜访,那位先生和砚儿的夫子曾是同窗,夫子特地写了举荐信,我就想让砚儿早早动身。
梁氏道:“得确,砚儿定下准日子后,你只管说一声,我府中有马车。
宋氏闻言道:“砚儿是和几个同窗一起去,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梁釉见她们说的开心,行礼告退,回了院子。
此后几日,梁釉也跟着母亲忙了起来,宴请宾客,布置院子,一忙就忙到了梁釉成亲的日子。
成亲当日,梁釉的院子里贴满了喜字,床上的被子与围账也都换成了鲜艳夺目的红色,梁釉早早就起来了。
此时正坐在梳妆台前,身后请的全福人是梁家的一个近亲,她此时正熟稔的念着,一梳梳到鬈尾;二梳白鬟齊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结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隐家地;七梳吉逢褶避。
梁釉看向镜中的自己,镜中女子此时头戴凤冠,身着霞帔,明丽照人。
梁釉叹了口气,她虽然嫁给卫玉苔,但也不过是两人各取所需。
外面鞭炮声鸣乐声入耳,梁釉被盖上红色盖头,由梁砚背出门去 。
梁釉只能看见一片红色,耳边是人群的吵闹声。
梁釉被送上花轿,将盖头掀了起来,她悄悄掀开花轿一角,看见了眼眶发红,却还要强颜欢笑的母亲,和有些落寂的父亲。
梁釉心底难受,他们只有她一个女儿,自己前世还如此不懂事,抛下他们,去了京城。
花轿一路敲敲打打到了卫府,梁釉踏下花轿,于卫玉苔各自手持红绸一端,走进花厅。
随即就是拜天地,入洞房,一通流程下来,梁釉只觉脖子要被压断了,她一把扯下盖头,一旁的彩云见状连忙阻止:“姑娘。
梁釉摆了摆手:“快帮我把凤冠摘下来。
彩云有些犹豫的说道:“姑娘,这不和规矩。
梁釉道:“再和规矩,我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说着,她走到梳妆台前,自己动手,彩云见状,连忙道:“姑娘,你莫要扯到头发,说着,上手给她摘掉了凤冠。
梁釉只觉轻松了许多,她舒了一口气,转而吩咐彩云和彩霞帮她换掉嫁衣。
一通忙活下来,梁釉只觉轻轻,她洗去脸上的脂粉,青丝只用一只金簪挽上,换去嫁衣只穿一件桃红色衣裙。
外面的热闹逐渐沉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