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夹缝中换了口气，郁歆冉才继续用可乐来纾解喉咙的疼痛，不听话的两道眼泪顺着脸颊淌下去，荧幕的光亮一照，颇有一分楚楚可人的灵动，可这灵动还未尝过外面的空气，就被林以曈伸来的纸巾拭干了。
林以曈脸上全无关心，只有透着幸灾乐祸的嘲笑，刚擦去了两痕泪，就又出来两痕，郁歆冉泪腺旺盛的传闻看来是真的了。
“怎么这么能哭？”林以曈很小声，确保郁歆冉能听见的前提下，避过她人的耳目。
郁歆冉根本分不出气息来通过声带和唇舌的制约而发出人类的语言，她甚至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因为喉咙里还是火辣辣的刺痛。
自作孽…倒也不必不可活，只是这疼痛要先忍得下来。
一阵疏疏声，可乐已经空了，郁歆冉还在用力吸杯子里的冷气，即便这样也要比直接呼吸空气更好受一些。
几经挣扎，嗓子已经不那么疼了，但后劲还是挺足的，就真如顾染枫说的那样，郁歆冉感觉自己头顶在冒火，喉咙在被针扎，额头上已经渗了几滴汗下来，同样被林以曈抹掉了。
要不要去卫生间？林以曈想这么问，但她没问出口，照着歆冉的性子，若是问了，那肯定是不去的，虽然这种时候还要顾着面子有些不妥，但万一呢？她真就被肾上腺素一支配，跟自己刚到底，到头来受伤的是她，心疼的还有自己。
林以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自己的水杯拧开又给郁歆冉递去，水是温的，刚刚好。
她接过杯子，缓缓蓄满一口水，一点一点地往下咽，甚至能看得到每次咽的时候眉毛都要跳一下。
她想：等电影看完了，她一定要揪着顾染枫的衣领问她，这辣椒粉是从哪找来的？（被揪着衣领的无辜人士：特制的。）
虽是受了点罪，但也不能说全无好处。
这个状态的郁歆冉已经对这恐怖片里的元素完全免疫了，虽然她本来就不害怕。而这时的她，甚至已经产生了此时的自己比电影里的鬼还要可怕的错觉，以及想要钻进电影里跟那些鬼怪幽魂battle一下的冲动。
对，她现在很冲动，发条已经拧到顶的那种。
亟需一只温顺的小羊来让她发泄此刻的浮躁。
嗯？林以曈给她擦得差不多了，刚刚放下纸巾把视线汇聚在荧幕上，就感到自己的手背一凉，还有些潮湿。
她不出汗，那是可乐杯壁上的水珠。
郁歆冉展开手心，覆在林以曈搭在扶手的右手上，身子渐渐靠了过去，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气息已经触到了林以曈的脖颈。
她张开嘴，吐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又噎了回去，唇已经贴上了，用来吸血的獠牙也在月色下格外晃眼，她舍不得。虽然抱着的人自愿成为她的口粮，但这么些时日相处下来，尽管看着很美味很诱人，但就这样看着，又何尝不是一种别有风味的佳肴。
“你怎么，不咬我？”那吸血鬼身下的女孩儿问。
“人类都知道不能竭泽而渔，我也会好好养着你的，所以…”她又将嘴唇贴上她的脖颈，用獠牙轻轻扎了两个小孔，只尝了鲜。
“我只尝一小口。”
发声还能听得出有些牵强。
林以曈侧过头，躲开了，她不知道郁歆冉为什么又要咬她，难道是看电影里的画面觉得有趣，想尝试一下？但很快，这无凭无据的猜想就被替换掉了，替换后的却不是猜想，而是真实。
“后面人都看着呢。”
？
那天当着余子芊的面，难道不是她把自己锁在怀里，想躲也躲不掉的吗，怎么这时候突然矜持起来了？
莫非…她怕生？
郁歆冉在意识里挣开了这个思路，什么国际笑话，一个集团董事长会怕生？那再换条线索，莫非，她是觉得空间太闭塞，施展不开？
斟酌过后，显然还是这个更靠谱些。
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来这里是要做什么了？
郁歆冉的脑海中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她纳闷，做什么？难道不是被迫参加的鸿门宴吗？她已经被辣椒教训过了，所以，她需要找个借口，去一趟卫生间，然后溜之大吉。
“以曈，我去下洗手间。”
“要我陪你吗？”
“啊？”她要陪我上厕所？“我三年级的时候就不跟同学一块儿去厕所了。”
“为什么？”
“因为…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快去吧。”她的确是想继续问的，但还是等她先解决掉，回来再问吧，看她这个状态，估计也是憋得慌了，这一大杯可乐可不是闹的。
几人的座位临着过道，顾染枫也收了脚，只是一个不留神，自己女朋友就被人顺手拎走了。
苏泠雨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被郁歆冉抓着一起去洗手间了，对了，苏泠雨是闺蜜，已经不是同学了哈